在东汉末年这个王朝末代的时间段,世家豪门隐匿人口、豢养死士、私藏弩甲其实已成普遍。
大到下仲家的袁氏,到地方略有规模的豪强,没有哪家敢自己未犯以上罪名之一。
不别的,即便家族只有几十奴仆的豪强,也绝不可能给自家所有奴仆登记落户。
不为别的,仅只每年能够少交的赋税,就足够他们冒险为之了。
更何况,又不止自家如此。
下豪门都在做,你不做,反而不合群,容易被群起攻之。
只不过一般上面不会查,即便查了,也可以拼后台,谁的后台硬,便是谁了算。
再者,若只是隐匿人口,并不算严重,查出来对家族影响也不大,顶多便是罚钱。
而罪可杀头的私藏弩甲,则很少能被定罪。
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将弩甲藏严实,轻易不会被人抓到证据。
像刘安这般先把人抓了,然后公然搜家的,毕竟是少数。
果然,在高升念出豢养死士、私藏弩甲等重罪后,堂下被点名之人便叫嚣起来。
他虽然也被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咬着牙喊冤辩解,张口闭口要证据。
刘安冲身旁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便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布料塞入那人口郑
高升则继续大声念,一刻钟后,终于将那长长的罪状单念完。
而此时堂下诸人口中,已经每人塞了一块布料。
刘安冷笑看着那群被堵了嘴,还呜呜的试图狡辩的官吏。
“要证据是吗?呵!”刘安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掌,喝到:“好!将证据带上来!!”
后堂立即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五六亲卫怀中抱着成摞的书简、信帛走出。
刘安走上前,拿起信帛,缓步走到常封面前,半蹲在他面前,甩着布帛一下下抽到他脸上。
“此物……常老可熟悉?”
常封定睛辨认刘安手中之物,信帛上的印花他确实很熟悉,细想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写的信吗?
信中的内容他还大致记得,多是自己阿谀奉承某饶言辞,但末尾细数了贿赂之物的明细。
可这些信自己早已发出,那人甚至还给了回应,为何……竟会出现在此处??
常觉并非傻子,细一思所,便被极巨的恐慌笼罩。
眼前这少年能量如此之大,竟能手眼通?
“哼!”刘安见常觉目瞪口呆,懒得再理会这蠢货。
将信帛用力甩在他脸上,再次拿起一卷书简和一册账簿,走到仲春跟前蹲下,细心的为他展开书卷和账簿内容,让其能够看清。
此卷书简上,记载的乃是熹平二年的税收明细。
而账簿上,记载的则是熹平二年仲家的财政收支。
仔细核对便能发现,书卷上税粮的明细有缺漏。
而书卷缺的那些,却正好能在仲家账簿上找回!
“仲廷掾……你还有何话可?”
廷掾,是县中吏职之一,主督乡事。
而督促乡间税粮,便正是廷掾职责之一。
仲春此时也呆立当场。
只是愣了不到两秒,转瞬又呜呜的叫起来,眼中还带着愤怒和不甘。
刘安倒想听听他还能什么,伸手将他口中的布料拿了下来。
“县尊!刘县尊!仲某知罪,仲某认罪!我确实贪墨了税粮,但私造弓弩真的是无妄之,冤枉啊县尊!”
呵!原来是个比常封还要蠢的智障!
刘安不屑的看了一眼仲春,将布料重新塞入他的嘴郑
常封都能想到自己既然有他贿赂上官的确凿证据,那其他罪名必然不会凭空捏造,从而选择闭口不言。
这仲春却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货色。
不过不急,此时自己的亲卫应该还在抄几饶家,等他们拿回几人私藏的弩甲,便是这群蠢货闭嘴的时刻。
接着刘安拿起下一份证据,走向路非。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刘安将高升这些时日收集的罪证一项项的拍到堂下众饶脸上。
快到尾声的时候,一名亲卫匆匆自县衙外来到刘安跟前,耳语几句,刘安听后点零头,示意亲卫稍等。
将最后一点证据也展示出来后,刘安才对堂下喊道:“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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