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道完喜,紧跟着跪于台下,山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殿前与赵忠沆瀣一气的阿谀之辈,紧随其后,跪倒于台前,再次山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刘宏这下开心了。
同样是旱灾之年,涿郡大丰收,其他地方却吵着让朝廷赈灾,那必然是地方官治理不利,或是德行不佳,才导致降横祸,粮食歉收的。
既然如此,只需要整治那些贪官污吏或无能之辈,便可还百姓朗朗乾坤。
何需拨款赈灾?
不,不需要!
刘宏摆了摆手,示意赵中等人起身,接着施施然的从龙椅上站起,审视着台下众臣。
“刚刚都是哪些地方要赈灾来着?”
堂下众臣显然知晓自家子什么德行,听闻此言无人再敢出声。
只有直言敢谏的卢植肃然出列道:“回陛下,兖州、豫州、益州、幽州多地被旱情波及,百姓流离失所者无数,请陛下拨款赈济!”
刘宏闻言脸色立即拉了下来。
刚要开口,已然洞察圣意的赵忠暗道一声不好。
官宦与士族向来不两力,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整治士族的机会。
然而若按照卢植所,四州之地都要求赈灾,若自己的主子真为了自己的钱包罢免四州地方官,那士人集团不得和自己等人拼命?
他们无法拿子怎样,只会将矛头对准宦官,况且间接促成此事的还是自己。
自己接手尚书令时日不长,还未完全站稳脚跟,此时跟士人拼命着实不妥。
于是赵忠赶在刘宏怒极前谄媚道:“既然涿郡丰收,不若多收五成税粮,将今年涿郡所收税粮全部拿去赈灾,如此既赈济了灾民,又能节省国库支出,岂非皆大欢喜?”
刘宏闻言眉头一挑,只要不用他掏钱,怎么着都好。
然而此时堂下众臣与子逐渐展开的容颜却不同,士人一派纷纷对赵忠怒目而视。
照他的法,以一郡之税粮,妄图赈济四州之地,那每人分到的粮食岂不是能够用几颗来数?
宦官不懂内政,却非要插手朝政,居然连如此笑掉大牙的主意都能提出?
况涿郡就算丰收,也不能贸然增加税粮啊!
本来丰收乃喜事,多收五成税粮后,剩下的粮食还不如往年平淡收成时,喜事直接变丧事,这叫涿县百姓如何活?
果然,御史中丞萧瑗出列劝阻。
“陛下万万不可啊!且不单以涿郡税粮赈济四州之地,无异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多交五成税粮,于涿郡百姓而言,也过于沉重了啊!”
紧随其后,太尉杨赐、司空张济、太仆邓盛等肱骨接连谏阻。
赵忠知道,自己此言同样会引起众怒。
只不过与罢免四州地方官相比,至少如此不至于直接与士人撕破脸皮。
相比较而言,在士人眼中,一郡百姓的死活,自然是比不上四州地方官重要的。
听着众臣嘴里吐出一句句自己不愿听到的话语,刘宏烦躁的皱起眉头,最后大手一挥:“此事容后再议!”
完便离开了嘉德殿正殿。
台下众臣见此,忧心忡忡的摇摇头,无奈的退出大殿。
第二日,自尚书台传出圣谕,着令增加涿郡子民今岁税粮五成,用以赈灾。
皇帝要发出一条命令,一般都是要通过尚书台传令。
而如今的尚书台,恰好控制在尚书令赵忠手郑
正因如此,百官才忧心忡忡,皇帝用这种无赖一般的方式绕过他们,他们又能如何?
……
……
刘安从章迁的飞鸽传书知晓朝堂之事,已经是两后的事情了。
只能,即便对于刘宏的昏庸有所预料,刘安也仍旧难以接受刘宏居然能做出以一郡之地救济四州灾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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