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惊人的速度,带来了远超千万斤的冲击力。只是一击,就撞断了他数根肋骨。
黑马!
陆长歌惊喜的跑向了它,抚摸着它疲倦的身躯。
当手掌覆到黑马的腹部,触摸到一抹温热。
陆长歌愣住了,看向手掌上暗红的血液。
黑马哀鸣了一声,四肢虚弱的跪在地上,眼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
它亲昵的蹭了蹭陆长歌,眼中垂下硕大的泪珠,似在做着诀别。
陆长歌靠在它身上,听到了它的心声。
或许我就是一匹凡马吧。
我出生在漆黑的马厩中,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一个驼背的老头来看了我一眼。
老头很失望,摇了摇头走了。
之后的日子,我被带到校场里,供人骑马射箭。
没有人愿意选我,直到你的出现。
你称我为友,说我是千里马。
原先我是不信的,可当与你同在时,我却真的跑的极快。
可惜我快要死了……
我听不懂你们人类的名字,但听说,在人类世界,会将懂马的人称为御马师。
再见了,最好的御马师!
黑马缓缓的合上双目,趴在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不!
陆长歌悲痛到了极致,他在心中呐喊着,憎恨自己的弱小,更为黑马的情义痛心。
他的意识渐渐被杀戮占据,狂暴的情绪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要杀了车夫!
胎心术神秘的第二幅图像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甚至没有摆出相应的动作。
可这幅画就像印在了脑海中一样,画中的婴儿怪异的伸出双臂,像在拥抱着什么,那碧蓝的瞳孔像是要洞察幽冥。
武道中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更有大机缘。
这一刻,陆长歌突然发现充盈的气海松动了。海量元气再度涌入体内,身躯猛的一震。
八品中阶!
他站在车夫十步之外,缓缓挥动腰刀。
空中突然下起小雪,平添了一分冷意。陆长歌将疯狂的杀戮埋进心里,隐忍着。
对于意境,他好像又多了些新的体悟。世上什么是最难隐忍的,莫过于生离死别。
隐忍不是软弱的退让,而是为了在风霜过后,刹那芳华的爆发。隐忍的有多深,爆发便有多强。
陆长歌将生死的悲痛与仇恨融入到意境中,整个人如同一座暴躁的火山,蓄势待发着。
车夫拖着伤驱从落石下爬了出来,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人不断增强的气势。
或许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吧,虽然这小子长的跟黑炭似的,可真要再也见不着了,却又有些想他。
车夫含着泪,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揣进兜里。
我死了,可我的儿子又会接替我,然后终有一天被人杀死。
子又生孙,孙又生子,这便是我们一家人的命!
车夫将一枚毒镖含进嘴里,决定将一切交给上苍决断。
二人同时朝着此次急驰而去,纵身一跃,两人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狂暴的长刀愤然斩过车夫的胸膛,割开他的骨肉,带出一串血腥的脏器。
车夫绵软的倒在地上,神色复杂的合上了双眼。青紫的嘴唇无力虚张,那枚毒镖已经不在了。
另一边,陆长歌只觉得颈部一痛,一抹黑血渗透出来。
他的眼前骤然一黑,再也提不起半分真气。身体还仰在半空中,他无法控制住平衡,垂直着朝下方落去。
扑通一声!
陆长歌扎进了水里,慢慢的下沉。毒素快速的扩散开,他再也支撑不住,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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