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脚下,裴清风亦在等着陆长歌。
当他看到陆长歌一手提着道宫直讲风尘仆仆而来时,不禁哑然失笑。
“镇……镇南王被杀的日子,就是龙脉……问世之时。”
陆长歌气喘吁吁的扶着墙角,一双大手将他扶了起来。
裴清风笑意昂然的盯着他,仿佛没有听见龙脉二字,依旧是不急不缓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陆长歌将晕晕乎乎的方有道插在地上,一边狠掐人中将他唤醒。
他生怕自己无法解释清楚时光长河的概念,特意将方有道一齐带了过来。
两人一通描述后,裴清风揉着发涨的脑袋。短暂沉默过后,他语气平淡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等!”
陆长歌神色坚定,自信的灼灼目光一时让裴清风失了神。
“再过五天,皇城必有突变。”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五天过去。
陆长歌照旧扛着一袋地脉精华从北市走了过来,他将北市的秘密私下里知会了裴清风。
裴清风随手从袖口甩出一大摞魂晶,看的陆长歌目瞪口呆。
“拿去给弟兄们换点酒喝。”
六扇门的捕快们在皇城下守了五天五夜,他们排了三班通宵轮转,将皇城这一片围的水泄不通。
用裴清风的话,只要太平道拿不到龙脉,那此行便算不得失败。
方有道这几天总算是能挺直腰板走路了,他在前朝秘库下炸碎风水轮盘的一幕,在场许多捕快都是亲眼见证。
六扇门中虽未正式责怪他,腹诽的流言蜚语却少不了。
但这一次,陆长歌有意隐身幕后,于是六扇门内都听闻,是道宫方先生推算出了龙脉问世的契机。
捕快们感激的馈赠,把方有道喂的整个人圆润不少,走起路都是一阵飘然。
“方先生昨晚睡的还好吧?”见他正散着步,值守的捕快忙讨好的打起招呼。
方有道淡淡的嗯了一声,双手背负在后头傲然离去。
武夫站在修士面前,在需要动脑思考的时候,总会有天然的自卑感。
呆在陌生的孤城内,即便是名捕也没法消除他们内心的恐慌,他们早已视方先生为救世主。
当然出去后喝过几碗酒,他们又会骂起文人虚伪怯懦。
陆长歌跨着腰刀,黑色的长袍本就与六扇门制服相似,加入到他们值守的队列中,看着毫不违和。
他如今已与六扇门众人混的相熟,逢人总会笑着点头说两句。
“早啊,常河捕快。”
常河一看见陆长歌,立时换了副态度,激动的骂骂咧咧:“你小子昨夜是不是偷喝老子的酒,反了你了还……”
六扇门众人知他来年开春便会科举入仕,早就当他是未来同僚后辈,言辞间渐渐脱去几分客气。
对武人来说,偷酒可不是小事。
陆长歌被骂的抱头乱窜,常河还不消气,追在他身后作势要打。
一不留神,陆长歌一头撞在遛弯的方有道腰上,强壮的体格几乎将虚弱的中年男人生生闪了腰。
常河面色一紧,方先生是六扇门的希望,可不是他一个小小铜牌捕快得罪的起,连忙按着陆长歌的头俯身赔罪。
“孩子年少无知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赎罪,常河在这给您陪个不是!”
他双手抱拳,几乎垂到膝盖,将姿态放的极低。
手上使劲,见没按动陆长歌,急的连催促道:“混账小子,快给方先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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