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是敬佩这位太师为国尽忠,所以对其辞呈也是倍感惋惜,而二来则也是有了些庆幸,这郑观海就如同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了他们头上。如今他这一走,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李玄嗣神情一片默然。
“太师,请受寡人一拜,朕代大胤子民,送先生一程。”
君王屈身,百官叩首。
郑观海不曾回头,两架马车在官道上逐渐走远。
直到看不到马车的身影后,李玄嗣这才缓缓的直起了自己腰。
“诸位爱卿,今日雪大了,各自早回吧。”
冯天保瞅准时宜,快走两步,为李玄嗣披上了一件洁白的大氅。
“皇上,天寒您小心着凉了。”
李玄嗣紧了紧身上的长袍,随后呼出了一口寒气。
“天保,你再替我送郑先生一程。”
冯天保微微一怔,随后柔声问道:“皇上,可郑先生现在已经走远了……”
“走远了?能走多远,终究还没有走出这大胤的地界吧?”
“老奴明白了。”冯天保低着脑袋,双眼只能看见李玄嗣的脚。
直到耳边脚步声消失之后,他这才微微抬起了头。
庆春六年,大胤三百二十一年。
冯天保带二百甲死士,出京师,上官道,袭杀郑观海而去。
郑观海的马车走出京城三个时辰,冯天保同二百死士,这才奔出京城。
官道上,郑观海斜倚在马车车厢内。
他伸手掀开那厚厚的帘子,看着门外飞雪正盛,不由轻叹一声,随后放下帘子,取出腰中的酒葫芦,自顾自的饮起了酒葫芦之中的浊酒。
就在此时,马车猛然一顿,酒葫芦中的酒,瞬间激洒了出来。
“哎呀,干什么呢?你们两个老家伙怎么也这么莽撞!”
郑观海轻声的抱怨道。
“老爷,官道上有人挡住了去路!”老仆隔着帘子向马车里喊道。
郑观海闻言,伸手再度揭开帘布。
飞雪障目,郑观海隐隐约约就只能看见一袭红衣,纵马持枪立于雪地之中。
见到红衣,他心中便有了数。
于是再度放下帘子。
“不用理会,上路!”
车夫闻言,轻轻扬鞭,马车缓缓行驶。
那持枪纵马的红衣人,微微策马,就这样直接跟在了车队之后。
红衣白雪,官道上,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雪地里的枯寂。
十里之外,冯天保一马当先,身后二百余骑铁甲死士,紧跟其后。冯天保着紫衣,俯身贴于马背之上,他目光寒彻如冰。
伴君如伴虎,此言诚不欺人。
皇上让自己送国师最后一程,自己这个当奴才的又如何敢不听令行事呢?
铁蹄声声而起,冯天保已经看见了那官道上的马车。
身后声势浩大无比,但郑观海却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但驾车的两名车夫,却无比慌乱。
“老爷,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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