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什长,我们该往哪里走?”五名淋成落汤鸡一般的士兵眼巴巴地望着王合。王合检查完蒙毅的伤口,又走到五名士兵身旁,挨个查看这他们的伤势。听到他们的问题,王合心思一动,平静地问道:“我刚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现在脑子里还有点糊涂,我想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什长,我们现在阏与啊!”正在被检查伤势的士兵随口就回答了王合想知道的问题。王合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了“阏与之战”。
在王合的记忆里,雍王政二十八年,雍王以冀国不履行交换城邑的协议为由,派杜阳县侯胡阳率十万大军攻进赵国要地阏与。冀王赵珂命赵奢领兵往救,同时抽调北方代郡突骑南下驰援。仟千仦哾
赵奢见秦军势盛,率五万大军出邯郸三十里即筑垒扎营,按兵不动。秦军分出一部进屯武安西面,击鼓呐喊,欲诱赵军援救武安,钳制赵军。赵奢不为秦军声威所动,隐蔽作战意图,严厉制止驰援武安的主张,继续增强营垒防御,造成赵军怯弱,唯保邯郸假象。
秦军派间谍潜入赵营探听虚实,赵奢佯作不知,令属下让其任意活动,并放归秦营,以麻痹秦军。秦军间谍把赵军情况告于胡阳。胡阳大喜,认为阏与即可攻取,放松了对赵援军的戒备。
驻屯二十八天之后,北方的代郡突骑在李牧的带领下,赶到了阏与附近。赵奢遂率全军偃旗息鼓,疾驰两天一夜,赶到距阏与城五十里处筑垒设营,同时命令李牧率领代郡突骑从北面绕到秦军南面,埋伏待机。秦军久攻阏与不克,突闻赵援兵到来,仓促分兵迎击。
赵奢采纳军士许历的建议,发兵万人抢占阏与北山高地。秦军后到,攻山不下。赵奢乘势,居高临下,全军猛击秦军。李牧率领代郡突骑,会同阏与守军从战场南侧攻击秦军。秦军被两面夹击,阵型崩溃不支,主将胡阳被李牧斩杀,士卒死伤逃散过半,秦军大败而归,阏与之围遂解。
这场阏与之战,秦军数万将士战死沙场,王合几人就是数万阵亡将士中的幸存者。在休息的时候,王合仔仔细细地询问着战场的情况,按照战场态势,现在东面和北面是赵奢的军队在搜检战场,南面则是李牧的军队在搜检战场。王合忽然发现赵军这是给秦军来了一个围三缺一,西面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王合知道这条生路并不好走,李牧是兵法大家,骑战高手,西面这条生路肯定回有很多代郡突骑游弋,但此时他已身不由己,只能向死而生了。
带着五名郡兵,王合牵着驮着蒙毅的马匹,继续向西出发。前行了一个上午,雨势并没有减弱的迹象。突然,远处传来了数声低沉的牛角号声,他们被冀国骑兵发现了。
郡兵们面露骇然,王合大喝一声:“快走!”然后就带着他们向西北面一片树林奔去。一伍代郡骑兵,从侧面穿过雨幕疾驰而来,满脸狰狞,杀气腾腾,手持锋利的弯刀,距离越来越近。王合他们距离树林还有一百多步,但是身后的骑兵距离他们只剩下不到二十步了。
眼看这种状态下,所有人都得死。王合停住脚步,一挥长矛,大声喊道:“不要跑了!反正都是一死,和他们拼了!杀——”
说完,王合就持矛义无反顾地向迎面杀来的代郡骑兵冲了过去。军兵们被王合的决然震撼了,老秦人不服输的鲜血沸腾了,最年长的士兵忽然举矛大喊道:“和他们拼了!”然后率先跟着冲了上去。
代郡骑兵是冀国的精锐骑兵,常年和北胡、东胡等胡族厮杀,个个膀大腰圆,武艺精熟,尤其擅长弓马骑射。可惜雨下得太大,弓弦被雨水浸透变软,骑兵们无法使用弓箭。
为首骑士见这帮残兵居然还敢向自己冲过来,他脸上带着傲慢,冷笑一声,收起弯刀,从得胜钩上摘下了长矛,加快马速,一矛刺向为首的王合。
王合冲到眼前,一个侧翻消失不见了,代郡骑士一矛刺空,王合照着他的左肋下一矛刺出。骑士因为剧痛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当他落地的时候,王合便在一矛从铁胄和身甲的缝隙处刺入了他的脖颈中,骑士当场被刺死。紧接着,王合拔出长矛,又迎向另一名代郡骑兵,振臂一挥,投出了长矛,长矛划出一道抛物线,从正面刺穿敌军的身体,矛尖从后背透出,巨大的惯性将代郡骑兵带下战马,钉死在地上。
五名郡兵看到王合如此勇猛,士气大振,各自手持长矛拍成一排,抵御剩下三名代郡骑兵的冲击。三名骑兵看到自己的伍长被杀死,瞬间眼睛血红,纵马奔驰,冲向了郡兵。两个郡兵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掀飞了出去,但是另外三个人抓住了机会,把两名代郡骑兵刺下了马。剩下的一名代郡骑兵见势不妙,调转马头便逃。
王合捡起骑兵掉落在地上的短矛,快速投掷了出去,短矛划出一道抛物线,从后面刺穿那名骑兵的脖子,矛刃从喉结透出,战马带着尸体慢慢的加速,然后就站住不动了。精彩一击使得几名郡兵激动得欢呼起来。
重新聚集在一起,王合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无奈的叹气,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芥。简单掩埋了尸体,王合带着剩下的人,骑上缴获的战马,向着西面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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