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尤其是青楼这种地方,人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摇钱树,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手。行有行规,王伦也知道这事不容易。
要不然孙三四那边脱籍就不会那么纠结。现在倒好,前一个没解决,又冒出来一个。
但是王伦说的是真心话,他之前想的是反正都是要求人,干脆一并处理了。见李瓶儿这么说,立即意识到同样不简单。
孙三四属于官妓的性质,丽香院只是她谋生的所在,和那里属于契约的性质,有点像带资打工各自分成----当然她的资就是她的姿色。只要解决了妓籍的问题,她随时可以从丽香院搬出去,后者无法阻止。
李瓶儿和阎婆惜应该属于私妓的一类。所不同的,是前者没有人身自由,毕竟有卖身契约么。阎婆惜估计要简单得多,她属于自由工作者,要不然当初也不能从香榭楼跳到丽香院去。
解决李瓶儿的事其实也简单----现在只要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都不困难,至少在王伦看来是如此。既然自己想负这个责,那么出钱就是。
“如果娘子愿意,小可愿意为娘子赎身!”王伦难得财大气粗一回。
现在肥皂生意已经走上正轨,手头就有两万多贯的赢余,所以他底气十足。
李瓶儿似乎有些意动,正想说什么,突然房外一连声脚步响打断了她的思绪。有人闯进房内,然后有人把被子一掀,把他按在床上,接着是老鸨呼天抢地的声音: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养的一个女儿,竟然被你玷污了!”
一阵痛彻心扉的煽情之后,她竟然对旁边的人哭诉开了:“开封府的几位官爷要给老身作主啊!”
王伦目瞪口呆,许是清晨刚醒,许是在李瓶儿身边智商下降了,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看着老鸨表演----明天还把自己待为上宾的么。
抬头真看到几个公人,只是他们并没有参与,只是站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
这开封府的公人如此神机妙算,竟然和他们一起来抓现行,这是多么巧合和无聊!等着的吗?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到,这似乎和仙人跳的局有些相似!只是对方下的这个局有些晚了?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他倒没有被捉奸的担心,毕竟这里是青楼,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男人在这时寻花作乐是本能,便见了官也不怕。
哪像后世,先抓进局子里,然后让单位或者家人来领,结果是既罚了钱还闹得鸡飞狗跳、声名狼藉!
“山水郎,老身敬你是一代词家,故而让我这个女儿陪你饮酒,没想到你竟然要了她的清白!李瓶儿可是老身花了大价钱养成的,梳拢费都没赚着…”
王伦扭头看了房间里有十来个大汉,自己不着寸缕不好说话,而李瓶儿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下意识地便挺起腰杆:“妈妈你且让人退开,李小娘子在这里不方便,咱们有话好好说…事已至此,大不了小可花钱赎她便是!”
听了这话,老鸨凝神看了他少顷,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竟然真的一挥手,那些人便马上训练有素地离开,包括公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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