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担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还有我,我们呢。”
顾祯也不知道温清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临时改口,不过似乎是没有注意到。
“把你们也扯到这件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温清难得的有些失落。
“这话可不能这般说,这是我们自愿的,温姑娘你付酬劳,我们出力,不必介怀。”
温清没有再答顾祯的话,而是沉默了起来,顾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缓缓往远方流逝的河水声在这静谧的夜间特别的清晰,两人就这么一个人盯着河水,一个人抬头盯着天空,顾祯轻轻咳了一声,想说些什么来打破现在的尴尬。
“我说......”
“你知道......”
两个人却是异口同声的开头,然后发现对方也有话要说,示意对方先说。
而这情况下两人又不开口,随后又陷入了不知道说什么的境地,过了一会儿,晚风起的有些急促,顾祯摸了摸鼻子,转头看着温情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温清也不再沉默,拿起剑起身走到河边石块上,任由河水溅起的水花浸湿了鞋袜。
“你知道吗,我母亲去世的早,生我的时候难产而去,大哥告诉我父亲原本是要保大去小的,但是我母亲虚弱的警告我父亲若保她,她恨他一辈子,所以我母亲走了,我出生了。
从小不管我惹了多大的祸事,父亲都会替我摆平,大哥也处处替我出头,所以我活的很自由,很任性。
家里有父亲和大哥撑着,我什么都不需要去担心。只需要每天去想今日去哪里玩耍,明日穿哪件衣裳,后日吃些什么糕点,连武艺也都荒废。
我十四岁那年,父亲走了一趟镖,但是最后丢镖了,身上受了伤,最后也留了暗疾。从那时候起长风镖局就开始一日不如一日。
那段日子我看着大哥早上出门,晚上大醉而归,我不理解我大哥的堕落,我跟踪过他。
我看见他贴钱请那些公子喝酒,就为了让他们走长风镖局的镖,我父亲脾气也是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因为一些小的事情对镖局中人发火,对我和大哥多了许多责骂。
五年的时间,大哥和父亲依然没有放弃过,但是长风镖局还是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齐家…齐家和我们温家早就是世仇,当日齐家上门,我父亲准备将其打出,但是齐家告诉我父亲他们有一笔价值一万两白银的镖需要我们长风镖局,为了镖局的未来,忍着世仇的积怨,我们接下了这笔镖。
当晚父亲和大哥先是罕见的开心饮酒,大醉了一场,但是第二天两人又去了祠堂跪了一天。
我们都知道齐家没这么好心,但是父亲还是接了,因为这是让长风镖局起死回生的一次机会,我父亲和我说即使摆在面前的是一杯带有鸠毒的酒,他也会喝。
父亲他们走后,我一直很不安,直到听到了他们的皆亡的消息,那一刻我感觉天塌了。
我不知道这几天我是如何撑下来的,但是我一直记得那天我父亲和大哥大醉的那天说的话,一直记得他们去祠堂跪了一天。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知道我父亲是希望我这么做的。
也许,也许过程是一样的,但是温家儿女不会因为危险而退缩,如果退镖,那么长风镖局永远都不会有翻身的那天,永远也不会。
而我也不知是否还能亲手给父亲和大哥以及长风镖局报仇。
而继续走这趟镖,哪怕只有微弱的成功机会,只要成功了,那么长风镖局就翻身了,那么父亲的愿望也就实现了。
这就是我所奢望的结果。”
温清的语气一直是那种很平静,很平淡的语气,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说完自己也低头苦笑的摇了摇头。
随后突然拔出剑在河边发泄着情绪,挥舞的剑锋将河边的芦苇砍断,发泄完后的温清看着断裂的芦苇在河水中顺流而下。
“失态了,让你见笑了。”
顾祯知道她的心很痛,承担的东西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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