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军最后一次和满清八旗的大决战,已经是六年前在四川西充凤凰山的时候了。那一战,八旗兵进军神速,战力不俗,王尚礼本部的大西军五大主力之一——御营便是在此战中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对满清八旗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的许多大西军将领,诸如王尚礼,颇有点“畏满如虎”的意思。
而穿越而来的孙可望,自然清楚八旗兵战力最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八旗兵和六年前的八旗兵,已经不能说是一个概念了。
当然,就算如此,八旗兵的战斗力还没有脆弱到“三藩之乱”的那种程度,但是和大西军精锐相比,已经不占上风了。
“孤知道!”孙可望说着,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他想起了原本历史上两兄弟不合,谣言四起,李定国负气出走,孙可望势单力薄,指挥失误,导致了宝庆之战的失败。
“国主是担心西府到时会不服指挥,不听调遣?”王尚礼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另外两人见谈到这个话题,也都噤若寒蝉。
孙可望和李定国的矛盾,在大西政权内部,虽然说是公开化的,但也还隔着一层窗户纸,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敢主动捅破。
在经营云南,反攻川贵的这段时间,孙可望展现了强大的政治经济能力,一手民族大义抓政治,一手土地改革抓经济,使得大西军钱粮如山,不断壮大,同时也加强了自身的威望。
可是,随着永历帝的到来,李定国领军出滇,战果丰硕,威望越来越高,同时受到了南明旧官绅的挑拨,奉永历帝为尊,触碰到了孙可望的底线——永历-大西复合政权只能有一个话事人。
再加上兄弟俩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己很有手腕,实力更强,可以做大西军的领袖,俩人的感情,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裂痕。
其实,这很难说谁对谁错,因为这时候的两人,都是坚定的抗清派,他们的争斗,就如同这些年来,南明各地的军阀一般,属于内部派系的领导权之争。
只不过,因为后面孙可望投清,李定国宁死不屈,再加上这段历史确实不出名,许多没有认真研读史书的人,就先入为主,把过错全推到了孙可望的身上,否认了他前期的抗清斗争。
其实,不止是孙可望和李定国有矛盾,收复广西之后,李定国对战利品的分配不公,也使得冯双礼抱怨不已,实在是太偏心了。
为此,在送回贵阳的战报上,冯双礼还特地向孙可望讨要了公道。
而孙可望看到李定国送回贵阳的缴获如此之少,还给被软禁在安龙的永历帝特地送去了捷报和战利品,心中哪里能不起猜疑?
“这家伙难道想要背着我另立中央?”孙可望都能猜到原主当时脑子在想什么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除了留守贵阳的三四万殿前军,孙可望可是把所有的军队都交给两个兄弟了,并在后方为两人竭力供应军需。
否则,这仗,怎么可能打得那么顺利?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在此之前,孙可望是充分信任两兄弟的,不然不可能把除了嫡系以外的所有军队,都交出来了。就连心腹大将白文选,可都派去四川作战了呀!
而别看冯双礼向孙可望告状,其实作为原四将军之一——艾能奇的部将,冯双礼对孙可望,阳奉阴违的可不少,甚至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只能说,在一个团队中,有矛盾有猜疑是正常的,打个游戏都能闹翻天,更何况是统军作战,分配战利品呢?
所以,永历-大西复合政权最后的失败,其实也是正常的,这样都能赢,那才是有违天理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的孙可望一心加强中央,整合全军的原因——这天下,从无以弱胜强之说!
“若是孤做出让步,定国还不至于如此。”孙可望微微皱眉,然后又说道:“孤其实是担心仅仅是殿前军还不够,毕竟是二十万八旗军。若是李来亨,三谭等人的兵马顺江而下,前来助阵,骚扰清军后方,使其分兵,局面或许将大为乐观。”
王尚礼一听,连连点头。
孙可望的军事才能虽说比不上李定国,但实际上也不差。当初在四川的时候,四将军中,只有孙可望打了胜仗,他能坐上大西平东将军的位置,节制满朝文武,靠的可不止是年龄,而是切切实实的战功。
如果仅仅因为宝庆之战孙可望败了就觉得他是一个军事蠢材,那才是笑话呢!
仅仅依靠殿前军,先胜后败,冯双礼,马进忠,白文选三部人马都在观战,而且以不大的代价杀伤了大量满清真八旗兵,光是战后清廷的抚恤就高达十一万八千八百八十两白银,这能说秦国主是个军事蠢材?
而且,战报会说谎,缴获可不会:屯齐可以说孙可望有十万大军,自己大溃敌军,但是就缴获了那七百匹马,两头大象,这合理吗?
“可是,臣担心李来亨,袁总第等人不一定会出兵相助,高一功刚阵亡不久,顺军元气大伤,所剩残军号令不一,疲弱不堪,恐怕战力不容乐观啊!”王尚礼皱眉分析道。
“这一点孤也考虑到了。”孙可望笑了笑,说道:“孤的军令他们或许不听,但是皇上的圣旨,他们就不一定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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