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恨恨地盯着杨小玄,突然奋尽全力朝他唾了一口,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小子,想跟我做兄弟,你配吗?有本事你就杀我呀!”嘶声狂笑,刺耳难听。
“你……”杨小玄不想惹下祸端,银牙虽然紧咬,但仍是不想杀他。
十三郎见他有些胆怯,便得寸进尺。瞪着眼睛,抻着脖子,狂妄地说道:“你杀呀!你杀呀!莫说你杨小玄,就是元始天尊想杀我,也得寻思寻思。别忘了,我现在是佛门弟子。你要不怕挑起佛道两教战争就随便给我一枪!”
杨小玄见他死到临头,还是如此猖狂,不禁怒上加怒,哼道:“莫说一个佛门的败类,就是如来佛作恶,我也照杀不误!”
神枪一抖,厉电似的刺入他的胸膛,“咄”地一声,胸骨碎裂,血肉激溅。他闷哼一声,身体弯曲如弓,发出一声凄厉而狂怒的嚎叫,笔直朝下方坠落。
直到现在,十三郎还在怀疑,杨小玄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竟敢刺我一枪?身在空中翻卷,大声吼道:“杨小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二合金枪只是被点中了穴道,时间一久,自行解开了穴道,见十三郎与杨小玄决一生死,便偷偷地尾随跟来。
忽然听空中传来一声惨叫,抬头望去,见十三郎如同朽木一般朝下坠落,相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齐冲上前去,将十三郎接住。
十三郎捂着自己的胸口,对两个好兄弟道:“我不行了,赶紧去日月山去见师傅,让他替我报仇!赶紧走,不然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二合金枪本想背着十三郎一起走,但此前领教过杨小玄的厉害,因此不敢多做停留,给十三郎鞠了三个躬,施展起土遁之术,仓惶地逃回了日月山。
杨小玄心里茫乱,在云端上站立了半晌,这才纵下云端,飘落在十三郎的身侧。
十三郎怔怔地望着杨小玄,见他面如冰霜,挺身而立,枪尖斜斜下指,一滴鲜血自枪尖上滴落。
淡然笑道:“杨小玄,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两个兄弟已经回山报信去了,你后悔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本想哈哈大笑几声,却引来一阵剧痛,咳嗽了一声,全身陡然一颤,张大嘴巴,双眼怨毒地瞪视着杨小玄,嘴角缓缓地流出鲜血和口涎,突然把头一偏,再也不能动弹了。
林风呼啸,清寒入骨。这是杨小玄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不免有些害怕。但一想起丫鬟玉莲惨死的一幕,又觉得一切都无所畏惧了。
他缓缓地蹲下身来,在十三郎的身上搜出几样金银宝器,为了兑现对那户人家的承诺,腾起云雾,朝周城飞去。
星光疏落,宅院里空空荡荡,好似空无一人。清冷的夜风吹来,寥落的残叶在院子里翻飞不已,偶尔一只黑猫倏然穿过,无声无息。
四下一片黑暗,唯有那间闺房还亮着灯光。杨小玄迈步走了进去,见丫鬟玉莲停尸在一张木床上,头前、脚下各点着两根白色的蜡烛,火苗摇曳,显得异常的悲凉。
他捏香三炷,放在烛火上点燃,深深地给死者鞠了三个躬,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又把手中的金银宝器放在死者的头前,静静地看了她半晌,这才默默地离去。
杨小玄回到了迎门山,见师傅正在木屋里等候。他脸色凝重,双眉之间拧成一个愁结,看样子他早对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杨小玄自知闯下了大祸,一进门,就跪倒在师傅的面前,叫道:“师傅,弟子甘愿受罚!”
玉鼎真人叹道:“事情已经促成了,我罚你又有何用?徒儿,起来吧。师傅不怪你,要怪就怪为师不够果断。其实在你们上山的那一刻,师傅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如果当时我要狠下心肠,执意将无二牛赶出迎门山,也许就不会酿成今天这种后果!”
顿了顿,又说道:“利用仙术骗人,那是玄门的大忌。你们倒好,不但利用变术骗取钱财,还在一天之内连杀三人,即使金仙不找你报仇,恐怕玄门也不会饶过你们!”
杨小玄解释道:“弟子只是处于兄弟之情才救了无二牛一命,并没有与他同流合污。至于枪挑十三郎之事,纯属被逼无奈。如果不是他苦苦相逼,乱杀无辜,我也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玉鼎真人道:“我徒儿光明磊落,刚正稳重,决不会做出骗人这等事来,为师绝对相信你。可我一个人相信你又有何用?你与无二牛既是兄弟,又同住在迎门山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了无二牛,你说不是同伙,除非为师相信,还会有谁相信?
“当时太子宫云集数百人,人人都可以出面作证,单凭你方才这番解释,与对方铁证如山相比,就好比鸿毛飞絮。眼下日月山上的人已经启动了复仇计划,时不等人,你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实在是好比登天。”
杨小玄道:“师傅,那些人不明真相,只要能给我一天的时间,就能还原整个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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