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不算大郡,刘度作为老太守,说是办公。其实就是,上班十分钟摸鱼一整天。
全郡赋税,民生,基建有主薄看着,一般出不了什么差错。
司法,按汉代司法体系,各县都有自己的执法机构。太守可以管,但没必要。再说,这是乱世,法律最不值钱的时期。
军事方面,因为投了新主。刘老板这边,不像孙十万的江东。江东兵马基本都是,各将领的私人部曲。
权哥名义上是董事长,事实上的士兵直接领导权,却在手下各位将军那里,可以大致参考雇佣军模式。
话说,寿春十万送人头,会不会也有这个原因?
刘备这边则不同,兵权自然都是收归老板手上。不然,税赋是你的,士兵也是你的。那你是主公,还是我是主公?自然而然,军事也插不上手。
要不说备备仁德之主,特别照顾的,留了一千私人武装给刘度父子。但刘度对于军营的事,也摸不着头脑。
说是办公,其实就是闲坐。
人就不能闲着,闲着就容易多想。刘老头这不就想起,新收入房中的一个小美人。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父亲,我来啦……”
正当刘度准备起身回内堂,思考与自己的哪位爱妾,探讨房中术时。刘贤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从大门口传来。
“这个逆子!”刘度心里暗骂一句。
“吵吵闹闹,言行举止豪无君子的规范。逆子,你治的不是六经,而是黄老吗?”
就像睡着正香,突然被吵醒,谁都有点起床气。刘度正难得老而弥坚,突然被打断,不高兴也要理解。
所谓治六经,也就是汉代读书人主要研究的学问。
简单的说,就是研究《诗》、《书》、《礼》、《易》、《乐》、《春秋》。通过做阅读理解,来总结做人的道理,做事的道理,乃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要详讲是比较难的,可以理解为汉代的教育教科书。但这个教科书,却没法有一个统一的解读版本。
因此后期也演变为,逐渐被世家把持解释权,并形成了特有产物——家学。
“拜见父亲。”
刘贤难得看见老头子这么生气,一时也被镇住,连个问安也下意识缩手缩脚的。
“嗯,你倒难得从内院出来。说吧,找乃翁是为何事?”
刘度仍没好气的说道,果然,男人只要都是一丘之貉。
“父亲,这是儿写的零陵第一个五年计划书,请父亲一观!”
刘贤从怀里取出一层锦帛,锦帛约莫一指节那么厚,巴掌大小。洁白的锦帛之上,蹂躏着一团团笔墨。
“啊,逆子!”
刘度看见取出的东西,还不等看清内容。好险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个败家玩意!
纸张最开始是养蚕抽丝后,所遗留的一些残絮,这些残絮积累之下就形成了可以书写的“方絮”。
但方絮的产量不高,更像是丝绸制造的附加产物。直到后来宦官蔡伦通过改进原材料与制作工艺,形成了“蔡侯纸”。
汉代的造纸工艺并不高,刘贤试过,这时的纸张书写还是差了些。用来如厕倒不错,竹片瓦块擦屁股老难受了。
这时候的文化承载,主流还是竹简。但竹简这玩意,刘贤用来太不爽利,帛倒还堪一用。
帛作为丝绸制品,携带简便,确实有世家大族用来当纸张。但这玩意可不便宜,一直做为货币的硬通货来使用的。
比如汉代官员的工资,就是粮食与帛。
“你个败家玩意,这可是上好的蜀锦。原是用来制裳的,你个逆子竟然拿去写字!”
还真不是刘度小题大做,毕竟这玩意在汉代,可是直接和货币挂钩的。
刘家确实是特权阶级,但阶级里头也分三六九等。
颍川世家,汝南袁家,这些天花板的存在暂且不论。就是弘农杨家,琅琊王家这些比起来也不足一提。
放眼天下,零陵刘家?谁呀,治的那部经,阡陌纵横多少亩地?这就是当今所谓的“耕读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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