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屹瞟了杨霆风一眼,急忙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啊哈哈,杨兄弟真不愧是将门虎子,思虑果然周密。”
他笑声极为难听,特别假,众人很鄙夷地瞟了贺若屹一眼,心想:“这老小子想向上爬,想疯了吧?”
杨霆风更是彻底傻眼,他早知这贺若屹,也就敬上傲下这一个臭毛病。
可从没听说,他这拍马屁的功夫,也俱是一流。
他有些不知所措,转首看向萧狼求助,却陡然发现,萧兄此时黑着脸,并不打算理会自己。
杨霆风见状,皱了皱眉,这时忽听一声咳嗽从传来,贺娄一岳给他打了个圆场。
年轻的将领,一脸严肃,径直向杨霆风道:“杨兄,你刚才的话,俺都听见了。若是我等夺回马匹,粮草可够往返紫塞?”
杨霆风点头道:“若是使用战马,倒要省不少路程粮米。战马能背粟米,清水;能作战,能驮伤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需草料来喂养。这军械密室内,按理说,老梁头该留有马草,可不知为何,草料竟然不翼而飞?当真奇了怪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况使用战马,须得保持驿道畅通,一旦路上遇蛮骑伏击,还得率先投入作战。再说,蛮人格尔贡战马,头大颈短,体魄强健,鬃毛能抵御西北的暴风雪;扬蹄能踢碎孤狼的脑袋,耐力极强,哪怕是千里奔袭也不在话下!而反观紫塞马,若是吃不好,睡不好,这速度耐力就上不去。这上不去,就会被蛮人们给围追堵截。饶是如此,这战马,势必得夺回!”
他刚说完,贺若屹不放过任何拍马屁的机会,急忙接上道:“听杨老弟这么说,却不知道养活一名士卒、一匹战马是如此艰难。以前,俺们只知道打仗痛快,哪里知道朝廷、百姓为了我等,竟然那么辛苦?没错,这战马就是我等的兄弟手足,无论如何都得抢回来。”
贺娄一岳也道:“难怪父帅,每次让马场的老乌头,交接战马于我时,都念念不舍,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么看来,每一匹战马倒都是宝贝疙瘩。”
杨霆风颔首,说道:“诸位,大战持续到这个阶段,若以钱粮消耗而论,出击远比防守划算,拖沓越久,对我等越是不利。”
贺若屹假装恍然大悟道:“对呀!杨兄弟说的是,咱家也是那么想的,待我等吃饱喝足以后,就冲出去,干他娘的八百蛮人。”
老木沉吟道:“杨兄弟,如你所说,突围夺取马匹,再返回紫塞,便是唯一的出路?”
“也不一定,战局瞬息万变。”杨霆风摇了摇头,“这防守也有防守的好处。眼下,我等得到喘息之机,以逸待劳。而蛮人们必然着急消灭我等,势必加大攻势;此消彼长,等断龙石一破,攻方定然疲软,而守方更为强悍。”
贺若屹听到这里,竟然一屁股站起来:“好!好!好!哈哈,杨兄弟说的太他娘的对了。没说的,俺老贺跟定您了。这以后,您让咱家往东,我老贺绝不往西一步......”
这舔的,连他的少帅,贺娄一岳也看不下去了,后者突然重重咳嗽了两下。
杨霆风懒得理他,转向贺娄一岳,询问道:“贺娄少帅,你说呢?”
贺娄一岳道:“杨兄说的是,苍茫大漠,没了马匹,徒步行军无异于找死。然蛮人势大,我等兵少将寡,与其死守待援,莫若出击一博;依我看,不如将士兵分为两部,以少部分精锐士兵,由我和老木带着,守在断龙石秘道两侧,待门破后,与蛮人短兵相接;密道狭窄,蛮人兵力优势发挥不出来。而大部队则由杨兄、萧兄,老贺带着,从密道离开西烽火,再迂回游击敌后,断其补给粮草,再两面夹击,如何?”
他一口气说完,空气中,着实寂静了好一阵。
杨霆风思虑半晌,遂摇头道:“少帅,这一招,对血蛮没用。”
贺娄一岳奇道:“为何?”
这时,老木突然插嘴道:“杨兄弟说的不错,少将军您,虽说是我夜狼族人,然出生紫塞关内,自幼生活在内陆城镇,习文学武,吃的是汉家的粟,说得是汉人的话,没有见识过草原牧马放羊也属正常。
贺娄一岳一愣,遂问道:“老木,你且说与我听。”
老木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少将军,我们的世仇血狼,身处格尔贡草原,他们既是牧民,又是士兵。雨季放牧,旱季打仗。可谓是出征放牧两不误,牛羊随军而动,马匹随牧而行,可说是无粮可断,粮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止如此!”杨霆风也补充道:“即便没了牛羊马草,血蛮们也会随身携带五至十日份额的肉干,奶酪等行军口粮,足可短时间内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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