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为埃塞奇之乱是始于弥海登陆的那一对埃塞奇轻甲踏白军。
其实不然,这场牵动了两个国家的战争从那场登陆的十八年前就开始了。
翰景宗泰康二十二年。
公元922年。
十一月二十三日丑时一刻。
呼啸的西北风没有给想挡住月亮的乌云一点机会,所以月光毫无保留地从天空倾斜而下。
十一月是澜沧海西北季风非常频发的季节,在这个季节的海上,风力有时可达十级。
这个时候的沿海各郡都会颁布禁鱼令,一来是给海中刚刚出生的小鱼们一个修养生息的机会,二来是告诉渔民们,别在如此又大又冷的海风中吃力不讨好了。
岙州观澜郡自然也是颁布了禁鱼令,但是今天的海上却有一条不知死活的渔船,此刻正在呼啸的季风当中,随着海浪上下颠簸,有好几次都险些因为倾斜的角度太大,差点翻船。
因为风浪太大,为了防止被晃出船外,船上坐着的六人身上都绑着腕口粗的麻绳,他们的身上却是穿着和这个寒冷的月份不符的薄袄。
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缩缩地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对前方陆地的渴望。
他们只是看着远处慢慢接近的陆地,没有说一句话,他们的脸也隐藏在披在头上的帽衫的阴影之中,全都不可见。
这样一艘诡异的渔船就这样在风浪中渐渐向陆地驶来。
渔船靠岸后,乘船的六人立即纷纷从船上跳将下来,其中一个约莫是领头之人,他把另外五人召集到一起道:“咱们已经到了翰国岙州,我最后再说一下规矩。”尽管风声很大,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围拢的五人齐刷刷地把披于头上的衫帽放下,露出的竟然是五张绝美的女子容貌!
领头的中年男子没有因为她们的美貌而语气中带着半点怜爱,而是语气更加的冷峻:“你们手中纸条之上都有两个人名和一个地名,我希望你们烂熟于心!”
没等五名貌美女子回话,领头男子接着说道:“从现在这个时辰算起,一年时间,让第一人对你难舍难分;两年时间,让第二人对你无比信任;三年时间,让第三之地成为囊中之物。这个任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如果失败,你们知道你们师尊的雷霆手段。”
众女子一齐抱拳道:“遵命!保证完成这次任务!”
领头男子自知事情已经交代完毕,于是右手一挥,载着他们的渔船在一阵狂风呼啸过后即刻散架。
见身后女子惊愕,领头男子作答道:“还不是因为师叔我驭灵之术最多只能驭起三人,才借此渔船载你们前来翰州。如今我一人回去,何需此船。”
在众女子的注视下,领头男子凌空飞起,他正要激射而去之时,忽又想起一事,在空中叮嘱道:“手中纸条全部吞咽腹中,不得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众女子抱拳称诺,纷纷把手中纸条攒成了团,然后放入嘴中,尽数吞咽入腹。
有一女子在吞咽之前,扫了一眼纸条,最后把写于纸上的文字强记于心——
“公孙明礼
王秋芸
武宁关”
烂熟于心后,旋即把纸条攒团、入嘴、吞下。
公元940年。
5月11日。
大翰帝国。
渝州奉宁城外九十里。
在一处破庙处歇息的一个人正在抱怨。
“这蛮仓的天气怎生如此寒冷,明明已经是五月了,却还凉风嗖嗖的。”
此人一身土黄色的麻布粗袄,右肩和腰间两处的灰色玄赤铁轻甲因为颜色灰黑,显得特别打眼。
另一个坐在角落的同样装束的男子接茬道:“拜德曼,这一路上就你话最多。我们在出发到翰之前,不是已经做足了功课吗?这翰的温度不如咱埃塞奇般热烈,你应该早就知晓。”
“古德曼,我告诉,我现在是一个对生活品质极有追求的人,”被称为拜德曼的男子堆笑回道,“你看我那刚娶的婆娘,她可是全晟州最美丽的女人,我为了把她娶到手,愣是学会了写字、喝茶、插花、种葡萄,只因为她说生活要有品质。这凉飕飕的天气,怕是葡萄养不活。”
古德曼哈哈大笑道:“苍嫚主神啊!没想到我们踏白军中最粗犷的掷矛手拜德曼,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学会了喝茶、插花。哈哈哈哈!”
许是被古德曼说得不好意思,拜德曼脸泛微红,但在原本就赤红的肤色之下并不显眼。
拜德曼和古德曼隶属于埃塞奇国的第一镇荒军的第三十五轻甲踏白部。
埃塞奇民风彪悍,自然之力是他们最重要的信仰源泉,大地之母苍嫚更是被举国尊为主神,因此埃塞奇最为精锐的军队统一被用苍嫚女神的坐骑镇荒神兽命名。
轻甲踏白,意思为穿着这轻甲探路的先遣部队。
踏白者,踏薄也。
踏,检踏,采勘察、搜查之意;薄,草木丛生,交织,不可进入,则敌易设伏,故“踏白”二字即为“查察敌人隐伏”之意。
埃塞奇的轻甲踏白部的标准人员配置为五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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