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等人与上官律往资中进发,一路无事,凌清霜情窦初开,对亦天航颇有好感,这一行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女有意、郎无情,是真的无情。
亦天航幼年孤苦,虽遇名师,但却被故意引发了心中仇恨,年少武功有成,便随恩师去了嘉武,常年猎杀小股的流寇和蛮兵,追杀通缉的大盗,可谓是杀人如麻,年纪轻轻却早已心如铁石,岂会理会儿女私情?就是对邢宗良的情谊,那也是日夜相处、出生入死才产生的,可怜凌清霜那花一样的姑娘家,遇见了亦天航这硬邦邦的石头。
南齐隆武十二年五月初八芒种,一支车队浩浩荡荡的进了资中城,十几辆马车装载着几十个木箱,每辆马车上都插着一杆褐色大旗,只见那旗上中央画着一柄黑色的宽刃直刀,旁边还有两个字“绝刀”。
亦天航与上官律等人走在队伍最前,五十名绝刀轻骑威风凛凛的护卫在车队两侧,引得资中百姓争相围观,多有好事者上前打探,上官律自是早就吩咐妥了,凡有问者,皆告知是绝刀门献白银五万两以资军用。
待这帮人到了护蜀将军府,递了拜帖通报了姓名,便被邀入了府内等待,车队自是在府外候着。
据府中参军所说,穆将军去操练兵马尚未回府,只是之前便吩咐过,若是风石堡英雄到来,务必将人留下,好生款待。
众人在客堂闲坐,只听得堂外庭院里一浑厚有力的声音:“诸位远道而来,本将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众人起身向外望去,只见一精壮老者身披铠甲、腰悬宝剑,正手提大刀快步走来,待到堂外驻步,门口亲兵取了大刀宝剑、卸了那一身将军甲方才进屋。
只见其向众人一行礼,便大步走到堂屋主座一屁股坐下了,又有亲兵小步急趋奉上热茶,这老将军浅尝几口后,才说道:“诸位不必客气,请坐,用茶,老夫军中粗人,不喜些繁文缛节,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上官律示意众人落座,正要开口表达来意,却又听这老将军说道:“上官贤弟,愚兄多次邀你一聚,你却百般推脱,今日却又不请自来了,可是为哪位好友有要事前来?”
上官律一摸长须,笑着说道:“穆兄说笑了,之前愚弟的确是脱不开身,今日前来确有紧要事。”
上官律说罢,便要向穆子玉介绍亦天航等人,却被穆子玉打断:“不必劳烦贤弟,待老夫猜来。这位剑眉星目、面色坚毅的年轻人便是风石堡用计大破蛮军的青年才俊亦少侠,旁边这位龙睛虎眼、相貌堂堂的好汉应是东海帮邢当家的,嗯?只是不知这一位满面红光、颇为富态的贵客是何方人物?”
上官律闻言便示意亦天航回禀,亦天航起身一施礼,说道:“拜见穆将军,晚辈正是亦天航,承蒙将军夸奖,汤廷山一役全赖风石堡猎户倾力相助、驻防将士舍命死战,在下实不敢独自居功。旁边这位便是邢宗良,另一位是我与邢兄游历途中结识,之前乃是唐门管事,现今已脱离唐门,名唤余巳仁。”
待亦天航说完,邢宗良、余巳仁起身行礼道:“邢宗良(余巳仁)拜见将军。”
穆子玉轻呷一口茶,说道:“三位侠士不必多礼,请坐,时隔近一年,老夫还以为亦少侠闲我这庙小,不愿前来,不过老夫近日听闻亦少侠与邢当家的相助刘卿元,也算老怀甚慰了,不愧是本将看中的人,竟敢与唐门这蜀地第一大派为敌。”
“将军谬赞,小子不敢当。”亦天航回道。
穆子玉是有些欣赏眼前这青年,又说道:“你在枢阳山冒用他人路引一事,老夫替你了了,唐门那,老夫也会修书一封帮你说情。”
“多谢将军。”亦天航行礼谢道。
穆子玉说完又看向上官律,说道:“贤弟来此,有何要事?府外那阵仗可不小啊。”
“穆兄言笑了,愚弟要说之事,只怕以穆兄才智早已了然于胸,便是那绝刀门与唐门一事,这两派之事往小里说关系到西南武林安定,但若是局势控制不住,只怕影响蜀地安稳,还往穆兄能从中调和。”上官律回道,言辞间很自然的拍了个马屁。
“贤弟不愧青松君子之称,不入朝为官为百姓造福实是可惜,但这江湖门派争斗,愚兄我实在是不便插手,我大齐律令,为官者不可与江湖人勾连结党,一经查实,轻则罚俸丢官,重则人头不保。”穆子玉故作为难地说道。
“穆兄言重,此事并非与谁勾结,只需依愚弟之计,便可暂且化解绝刀门与唐门的恩怨。”上官律继续劝道。
“哦?贤弟说来听听。”穆子玉面色平常,根本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上官律见穆子玉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只继续说道:“愚弟听闻穆兄欲招揽亦天航、邢宗良二人,计便在此了,这二人若入军中任职,又出身于绝刀门,那唐万雄要想对绝刀门动手就得掂量掂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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