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杀奴出身显赫,这点毋庸置疑。
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官至天下四大雄关之一的桐山关镇守总兵,嗯,五大关隘镇守总兵之一。
但是不能因为他年轻,就忽略了他的才能。
虽出身豪门,司徒杀奴却非纸上谈兵的纨绔子弟。
恰恰相反,他自幼苦读兵书,弓马娴熟,且参军年龄不比任何人低。
十三岁从军,十五岁入选边军最危险,也是最精锐的斥候部队,到如今二十三岁为止,足足十年军旅生涯,历经大小战役上百场,多次险死还生,共计斩杀敌寇三百五十七人,实打实的百人斩。
如此显赫功绩,放在满朝贵胄子弟里也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
相比于坐镇后方运筹帷幄,他更喜欢亲临前线带兵厮杀。
本来以为就任镇守总兵后就没机会再亲上战场,没想到天下掉下良机。
那便……
杀个痛快!
落日西下,雪原茫茫。
“儿郎们,跟我冲,杀穿那些建奴,与后方援军汇合,再去端了北面的炮营阵地,此役迎刃而解!”
司徒杀奴一骑当先,率先冲出城池暗门,策马扬刀,意气风发至极。
身后一千精锐大夏龙骑甲胄森严,人马皆批重甲,千人动作如一,无声加速,宛若下山猛虎,排山倒海般地鱼贯而出。
轰隆隆~
沉重密集的马蹄声仿佛震碎山河,溅起无边雪沫,随风渐扬渐起。
“杀!”
司徒杀奴猛地拉下狮头银盔的鬼脸面罩,遮挡住俊美容颜,奋力挟紧马腹,胯下汗血宝马昂首悲嘶,扬开四蹄全力冲刺,身后一千铁骑紧随其后,宛若一股钢铁洪流,浩浩荡荡地朝骚乱敌阵席卷而去。
……
袁玉堂陷入有史以来最大危机当中。
虽然他一开始对狼族后方造成极大动荡,趁乱斩杀了上百旗丁,但是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
狼族大军纵横天下,猛将如云,悍卒如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会因为这点小场面乱了阵脚。
很快就有将领出面安抚军心,平定骚乱,同时也认识到袁玉堂的危险性,不敢小觑地派出最精锐的猛士前来截击。
一个牛录重甲火铳兵与三标金甲巴牙喇逆势围攻而至。
狼族兵种建制与大夏皇朝不一样,破坏力最强的火铳兵被其当做攻坚重甲兵使用,一般用于专门对付夏人结阵步兵方阵,而金甲巴牙喇更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中的精锐,说是当代最强特种兵也不为过。
此时集合两大最强兵种一共对付袁玉堂,无疑是狼族大将给与他的极高尊重。
可惜这种尊重袁玉堂并不想要。
一阵密集如雨的重箭齐射,袁玉堂狼狈地左突右闪,险之又险才避开。
还没等喘口气,心头警惕狂作。
刚抬头,就看见上百个黑洞洞的火铳枪口对准自己。
袁玉堂头一次感觉死亡与自己那么接近,冷汗瞬间打湿后背,大脑不由得僵滞。
前世著名武术宗师程老爷子被八国联军乱枪打死,难道自己也要步那位八卦掌宗师的后尘吗?
辛亏他并非孤军作战,赤兔比他对危险更敏锐,察觉到危机来临,立即做出应对。
只听一声嘹亮嘶鸣,赤兔突然加速,如一团行走的烈焰,变向朝尚未平复的敌阵冲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如鞭炮般的脆响骤然炸开,上百颗携带夺命动能的弹丸被火药推动,快如闪电般飙射而出。
没有近距离面对过上百柄火铳齐射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怖,哪怕只是最原始的火绳铳,依旧惊心动魄至极。
上苍庇佑,如此密集的枪林弹雨,竟然硬是被赤兔躲过,大多数的弹丸落空,打得地面坑坑洼洼,泥土混杂着雪沫飞溅,浓郁的硫磺白烟腾空而起,宛若缥缈仙境。
少数弹丸却误中副车,十几个倒霉蛋被放倒在友军枪口下,躺在血泊里痛苦哀嚎。
饶是躲过一劫,袁玉堂依旧心头狂跳不止。
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实在太过惊悚,仿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冷却了他发热的头脑。
难怪前世个人勇武会没落,随着热武器的发展,必然会沦为强身健体的娱乐项目。
哪怕是身负超凡力量的术士,在战场上依旧难以呈威,稍有不逊就有性命之虞。
除非……
除非是传说中的真修大拿,才有可能左右一场战役的胜负吧……
强压下心悸,袁玉堂收敛心神,纵马左穿右突,借助密集人潮掩护,务必不让自己暴露在敌人枪口下。
至于回头和火铳队死磕?
呵呵,那是超人才能办到的事情,与他一介小术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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