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一号舰完成了第一次跃迁测试，成功进入了预定空域。</P>
杨洺其实打算，让启蒙一号舰带着赫拉和她的机械思维体实验团队，去银河系边缘多待一段时间；</P>
但律拿了一份银河系的部分区域真实比例地图，让自家老板直观感受了一下，千亿级恒星体量的大星系团，到底有多广阔。</P>
在这个尺度下，万米级巨舰与几毫米的微尘，其实‘相差不大’，随便找个超新星爆发过后留下的空腔，就能让这艘巨型战舰完美隐藏。</P>
启蒙一号舰的舰桥内，科列夫正发表着一些比较‘谨慎’的感慨：</P>
“你这战舰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P>
“我真的不敢想象，这要是让国际智械发展协会发现，该会给你开出数字多么巨大的罚款。</P>
“哦，当然，我们不会让他们发现，而且在他们发现之前，银河系四大流氓的无畏舰会把炮管子顶到你的头顶。”</P>
杨洺笑眯眯地看着这老家伙……操控的机器人。</P>
三台机器人在一群机器人的注视下入座。</P>
他们用的只是普通款式的守卫机器人，而在这艘巨舰内工作的一万一千三百名机械思维体，用的都是仿人类的拟真机器身体。</P>
所以，现在有几百名神情激动的‘人类’站在周围，注视着三个银白色骨架的‘机器人’坐在沙发上聊天。</P>
多少有一点后现代主义的荒诞感。</P>
杨洺解释道：“放心就好，大副，这些真的不是普通智械，他们的自我认知是基于自然人类的虚拟人类，我也不会真的任由智械屠戮无辜平民这种事发生。”</P>
爱蜜莉雅在旁问：“那我们会用这些机械思维体参加战争吗？”</P>
“伱以为，当初我怎么搞乱的诺纳尔联合王国的后方？”</P>
杨洺笑道：</P>
“以前，现在，未来，他们都会以落风同盟秘密部队的形式存在。</P>
“爱蜜莉雅，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而产生压力，谢尔曼帝国最强大也是最神秘的半永固材料舰团，你听说过吗？”</P>
爱蜜莉雅皱眉问：“传闻中的利维舰团……本质也是这种？”</P>
“当然，那个舰团的船员也是半永固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个舰团能在几万年的时间没有被任何人爆过料？”</P>
杨洺笑眯眯地道：</P>
“我现在的主要竞争对手，其实就是利维，他的意志跨越了几万年，还在统治着谢尔曼帝国。</P>
“你该产生压力的方面是，如果我在和利维意志的竞争中输了，落风将会不复存在。</P>
“这就是落风现在能乘风破浪、一路壮大，所要承担的风险。”</P>
“听起来很惊险，”爱蜜莉雅认真思考着，“但我觉得，如果能跟利维·谢尔曼这种传奇人物，隔着几万年进行一场较量，也是一件、一件……这很酷。”</P>
杨洺在她的眼神中，仿佛寻找到了艾德旺当年的影子，不自觉就露出了温柔的笑意。</P>
爱蜜莉雅问：“所以，我们过去、现在、未来所付出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对吗？”</P>
“嗯，”杨洺点点头，“我们会去赋予这些意义。”</P>
“真希望你不是在说大话，赏金猎人。”</P>
爱蜜莉雅淡定地应了句。</P>
杨老板只能摊手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P>
一旁的科列夫毕竟是个老人精，笑呵呵地接过话题，开始讨论起了落风同盟接下来的发展规划，以及如何应对即将抵达的虫潮危机。</P>
在这种大危机下，想让银河系人类文明团结起来，根本没有一丝可能。</P>
小政体抱团取暖，大政体优先保护自身，像落风同盟，也会优先保护最核心的星域。</P>
有暗星体系在，落风本身的压力其实并不大。</P>
唯一的压力就在于，暗星打虫子的相关影像，绝对不能暴露。</P>
聊着聊着，杨洺突然问：“赫拉还在忙实验吗？”</P>
一旁传来了律的嗓音：“老板，赫拉小姐还在洗漱，她很快就会过来。”</P>
“请她稍微快点，”杨洺道，“我这边马上就要回返帝星，不能总是开着东风号在外面飘着，时间越长越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她难道就这么不想我吗？”</P>
“这个，我这就去催一下。”</P>
……</P>
哗哗的水声抚慰着科研工作者疲倦的神经。</P>
半透明的休息舱内，赫拉站在水帘中，低头闭眼调整着呼吸，似乎是在进行某种冥想仪式。</P>
一旁的舱壁传来了滴滴声，当赫拉抬头去看时，上面浮现出了一行文字。</P>
‘老板在等您。’</P>
水声停了，暖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将赫拉身上的水分迅速带走。</P>
她面色平静地走出浴室，慢条斯理地穿戴起了舒适且样式普通的内衣和工作服，随后披上了那具有综合防护效果的白大褂。</P>
赫拉原本觉得，她已经不会太在意自身外貌，但在离开休息舱前，还是忍不住站在半身镜前驻足了几秒。</P>
镜子中的人影比起几年、十几年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P>
这是不正常的。</P>
她最近几年已经放弃了医美和护肤，这种延迟衰老的现象，应该是源于那种高维微生物对她身体的影响。</P>
它们施加的影响，并不只是正向。</P>
镜子中的人像旁出现了一连串的数据。</P>
她的身体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体检，各项指标都算健康。</P>
赫拉不自觉站的稍久了一些。</P>
‘赫拉小姐？’</P>
律的催促再次出现，赫拉轻轻皱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双手揣在白大褂口袋中，低头走开。</P>
她有些犹豫了。</P>
“律。”</P>
“您要反悔吗？”</P>
“将一切都告诉洺，洺极有可能会叫停我的实验，”赫拉低声说着，抿嘴皱眉，抬头看向了最近的、镶嵌在船体走廊中的固态显示屏。</P>
律的身影出现在里面，平静地注视着赫拉。</P>
“赫拉小姐，必须提醒您的是，是因为您对我许诺会在实验取得一定成果之后，对我的老板坦白这一切，您不能欺骗一个愿意相信您的机械思维体。”</P>
赫拉心底不断思忖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产生一丝丝的惧怕。</P>
“洺会厌恶我，对吗？”</P>
律没有回话。</P>
赫拉停下脚步，慢慢做了个深呼吸：</P>
“你知道的，律，我们的实验很顺利，我们现在走在了高维文明为我们预设的道路上。</P>
“这项实验如果能成功，我们的势力就能得到高维文明的庇护，我们就能在当前物质界的文明竞争中获得优势，我们！”</P>
“赫拉小姐！”</P>
律打断了赫拉的话语，平静地注视着赫拉，低声道：</P>
“您有些过于焦虑了。</P>
“老板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我们的这项实验虽然有很多违反人道的地方，但我们本质上是为了人类文明对抗虫族文明，而进行实验探究，此前我们已经牺牲了一千六百二十七名落风同盟的死刑犯，以及米米莉小姐抓来的穷凶极恶海盗团伙。</P>
“现在的试验形式，实际上比之前的更温和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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