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井一夫,也就是玉珠铉知道自己今天已经难以幸免,恐怕就是自杀也不会有机会了。他长叹了一声,对在他身前护卫他的两个二鬼子什么什么“斯密达”的温言说了一通。似乎是说他玉珠铉已无生路可言,让这两个二鬼子投降,以保性命。两个二鬼子放下“三八大盖”,痛哭流涕的与玉珠铉又是一顿什么什么“斯密达”,搞得战大鹏不胜其烦。就在这时,忽然又是“啪”、“啪”两声枪响,击毙了两个和玉珠铉腻歪起来没完的二鬼子。在场的二营指战员们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去,原来是他们的营长仝镇山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仝镇山边走边说道:“我说大鹏呀,你还在这旮沓墨迹啥呀!再墨迹一会儿,小日本鬼子的援兵就来了,必须尽快结束战斗!这个啥他妈的‘浅井一夫’二鬼子必须由我亲手剁了!这个瘪犊子就是死一万回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只有我砍了他,你三姐在地下才能瞑目!……”
仝镇山既是战大鹏的姐夫,又是他的老营长。战大鹏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怕过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唯独害怕这个三姐夫。战大鹏“呛啷”一声,将家传宝刀收回鞘内,点了点头说道:“中!三姐夫,咱俩谁杀这个王八孙子揍的都一样!俺听你的,你杀这个二鬼子的头儿,俺在一旁给你观敌瞭阵!……”
仝镇山这两枪的枪声,不仅击毙了两个二鬼子,也把昏迷中的“三姓家奴”吓醒了。“三姓家奴”睁眼透过石缝外面枯萎的蒿草看去,只见护卫中队长浅井一夫的二鬼子们已经全部毙命,只剩下中队长浅井一夫一个人,拄着他那把朝香宫亲王亲赐的战刀,苦着脸站在一群荷枪实弹的八路中间。“三姓家奴”心中一凉,知道中队长浅井一夫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不知不觉之间,他难免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忽然,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八路,走上前去对中队长浅井一夫说道:“我说二鬼子,知道中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句老话吗?……”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浅井中队长他啥前儿抱着这个老八路的孙子、孙女跳井了咋的?不对!不对!浅井中队长指定不认识这个老八路,好木央儿的咋杀了这个老八路的老爹,抢了他媳妇呢?……”“三姓家奴”有些疑惑不解。
“在下浅井一夫,是战无不胜的大日本皇军关东军‘浅井中队’的中队长。我是个军人,军人必须执行命令。嘿嘿……我杀的‘支那人’太多,不知道哪个是阁下父亲,哪个是阁下的夫人。我现在落在你们手中,你上来杀我吧!……”浅井一夫阴沉着脸用标准的国语说道。
“就你这不是人揍儿的还战无不胜?……”只见一个八路怒喝道:“营长,这个铁杆儿二鬼子他娘的顽固透顶,死不改悔,干脆一刀砍了他的狗头算了!……”
“哦?……这个老模喀什眼的家伙原来还是八路的营长?看起来就是人长得着急,显着老。要是真的有五六十岁了,早该回家抱孙子去了,哪能当八路的营长……”“三姓家奴”这才恍然。同时,他也为中队长浅井一夫生命系于一发之间,仍这样镇定自若深感钦佩。
那个老八路面无表情的说道:“哼!你个数祖忘典的王八犊子,也配称自己是军人!我让你死个明白,我是胶东军区十六团二营营长仝镇山,在吉林那前儿有个‘匪号’叫做‘灭东洋’!你在周村残忍杀害的八路军掖县三区区长战三妮,就是我老婆……”
“你个不是人养的二鬼子!你在周村杀害的人里边啦还有俺奶奶!俺奶奶都七十多岁了,每天吃斋念佛,积德行善。你……你个王八孙子揍的咋能狠下心来把俺奶奶杀了?……”一个二营的战士目眦欲裂,一抖手中的“梭镖”就要冲上前来。
“哎呀我的天妈地姥爷呀,这帮八路原来是为了十几天前在周村出的那件事儿来报仇的!……”“三姓家奴”这才恍然大悟,暗自琢磨道:“他妈的!老子那天也在周村,瞅这帮八路的架势,老子要是不跑,被逮着了不被剁成肉泥,也得剁成十八段儿,这是指定没好了!这他妈的可咋整?不行!不行!老子得‘姜维求计避祸,走为上!’可是他妈的咋走呢?《三国演义》里边啦也没有这一出戏呀!……”
“三姓家奴”边胡思乱想着,边把仝镇山的容貌和名字牢牢的刻在脑海里。
浅井一夫苦笑了笑,对仝镇山伸出了一根小手指头,故作轻蔑的说道:“阁下徒呈口舌之快,不敢动手。嘿嘿……武士的不是!你不敢动手,我可要出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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