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王心想:‘这厮果真不好对付,万一我的计策不成,就被这篇供词压得彻底无法翻身了……’随后又一转念:‘嗐,管那么多干什么?大不了和叶党一块死,他们也怨不得我!’遂毅然执笔,将供词交与蓝渊。
尽管蓝渊存有种种戒心,但又急切想抢陈党的风头,这私念压过了一切理智,毫不犹豫地将供词呈上。
太子甚喜,一面向陈、过二人夸耀自己独断之能,一面叫人叠好丧服,伺机送往内侍省,要证实懿王之言。
仆人先去找沈总管商议,只说:“太子有一件旧年的丧服,据说有几位内官认识,能否召集他们一看?”
沈竟见了丧服,脸色颇有异样,听了他的说辞,便小心问道:“太子殿下是否记得,今日是亡故的显哀太子忌日?”
仆人摇头:“未听他说。”
沈竟略发沉吟:“不论如何,此事对太子不利,这丧服也出现的不是时候。要是太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不必遮掩,与老夫商议就可;不然,老夫着实放心不下。”
仆人只顾遵照太子的吩咐,不及其他,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非逼着沈竟召集内官。沈竟只好将众太监召到堂前,指着丧服一一问去,竟无一人认识,全都感到一头雾水。
“看来懿王真是在欺骗我等!”等候到仆人的回信,蓝渊大发雷霆,转身面向太子,“殿下,已经不需要再查问了,这厮不该留了!”
太子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眼露犹疑:“未免……太武断了,不如再盘问几句,若有明显破绽,就按你的意思办。”
“这样就中了懿王的缓兵之计了!”蓝渊大声吼道,“反正我们已有了那份供词,完全可以借此罗织罪名,和宋都尉的案子牵扯上。应该趁早定下案来,否则叫叶党有了反应时间,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太子对蓝渊言听计从,口中唯唯称是,急令他往大理寺提人犯了。
过湘人自大殿退下去后,忧心忡忡,与陈同袍道:“我看蓝渊越加疯癫了,这件事总让人隐隐觉得不稳妥。”
“何止不稳妥?”陈同袍依旧保持着平淡的腔调,“我看今日夜晚就要有变动,就会遭殃。”
湘人大惊:“您认为皇上会知道关押懿王的事?”
“没错,”陈同袍道,“所以要抓紧时间,为太子谋求一条退路。”
“可供词现在不在我们手上,一旦让皇上知晓,就坐实了太子陷害懿王了!”
“所以,只有一个人能救我们:沈公公。你得亲自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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