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轻声道:「这些就是朝天宗弟子,前面有个神游境界的妖精,应该是他干的。走吧,咱们路过而已,他要是不找事儿,我们就当没看见。」
姜柚转过头,「那他要是找事儿呢?」
刘景浊一笑,淡然道:「那就随我降妖伏魔!」
打得过的,我就是这么有信心。
一处十几里长的山谷,很快就走到尽头,最南端,明显是有什么火属性天材地宝。
走到这里刘景浊这才发现,有个天然形成的禁制笼罩着一处山洞。师徒二人走过之时,洞口有一只长着极长獠牙却身有虎斑的巨兽探出头来,十分警惕。
姜柚叹了一口气,心说降妖伏魔是不行咯,照师傅的脾性,肯定就不会管了。
可她有点儿想不通,畜牲伤了人,我们降妖伏魔,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
刘景浊早就猜到了姜柚心思,于是笑着说道:「它生来伴生火属性天材地宝,伤人只是护宝而已,哪儿有什么善恶之分?要是主动伤我们还则罢了,人家又未曾出来,咱们凭什么伤它?有个很残酷的现实,无论我们承不承认,这个世道总是弱肉强食的,想要去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些什么。而我们能做的,只有让拳头大的别去欺负拳头小的,可要是本事不如人,还上赶着往人脑袋上踩的人,那就是找死了。」.c
无论何种世道,免不了的会有住在山上与住在山下的人。山上人手握重拳,自然可以去制定规矩。山下人也只能去守规矩。若是规矩定制的合理还则罢了,若是不合理,山上人又不守规矩,那山下人都不用去往酆都罗山,便已经能切身体会到炼狱是何滋味了。
我们眼中五彩斑斓的人世间,必然是某些人眼中的炼狱,必然是!
最好的世道,是定规矩的人要守规矩,而不是他本身就超脱于外,不必守规矩。
就如同凡俗大小国度,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真正做到的,有几个皇帝?
凡俗间的规矩,由王朝去定,无论如何,初心都是为了人们吃饱穿暖。炼气士之间的规矩,人间最高处只有个大框架,禁
止了大修士扰乱天下而已。
但此二种,说到底,还是一种弱肉强食。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忽然就有些理解某个「天外有神,人间无仙」的想法了。
天外那些个想要重新建造天廷的存在,最终目的,就是这个人世间,再无仙人。
忽的下起了毛毛雨,刘景浊叹息道:「放在中土,青椋山那边儿现在是走亲戚,下大雪的时候哦。离洲这破天气,一年到头,连冷是什么滋味儿都不晓得。」
姜柚轻声道:「我都没有见过雪呢。」
年轻人笑道:「到了玉竹洲,你就能见到雪了。」
小雨一连下了三天,到这儿了,还有千余里就是旸谷了,姜柚便恢复了本来面目。
到底是女孩子,顶着一张不那么好看的脸,总是不开心的。
刘景浊披了一身蓑衣,头戴斗笠,雨中赶路。
前方少女行走练拳,雨水压根儿落不到她身上了
这天傍晚,正好走到一处湖泊,姜柚自个儿跑去湖边儿钓鱼,刘景浊就在几里外一处阳气聚集之地打坐炼气。
姜柚的钓鱼本事,可比拳法厉害的多,不多久就有一条大鱼上钩儿,保守估计都有几十斤了,够吃好几天的。
正高兴着呢,水面忽的狂奔而过一个粉衣青年人,那人肩头还扛着个麻袋。
青年人一个骤停,惊起大片水花儿,猛地转头看向姜柚,随后瞬身到岸边,直愣愣看向姜柚,直咽唾沫。
「这不是完了嘛!老天爷咋个对我这么好?这地方都能碰见又勾勾又丢丢的小姑娘?」
姜柚冷眼看去,却被那人一把按住肩膀。
「老有老滋味儿,少有少嫩处儿啊!今夜老子就来个一龙戏二凤!」
话音刚落,刘景浊重重落地,已经把姜柚扯回背后。
刘景浊眯起眼,以中土官话冷笑着开口:「丢人都丢到离洲来了?」
一身粉色长衫的青年人也是眼睛一眯,笑道:「这不老乡嘛?」
刘景浊冷笑道:「天底下的青楼不够你逛的?没钱就去挣啊,学人做Yin贼?」
青年人撇嘴道:「说嘛呢?我可不缺钱,知道你爷爷我是谁么?」
刘景浊笑盈盈开口:「那烦劳你告诉我,你是谁。」
青年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说出来吓你一跳,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景炀王朝二皇子,刘景浊是也。邸报没看过?老子媳妇儿是龙丘棠溪,从小到大睡了不晓得多少仙女儿,这辈子就爱两件事,美人,美人。我到离洲来,就已经睡了朱雀王朝十一皇子未过门儿的媳妇儿了,你就说牛不牛?」
姜柚直想捂脸,心说就我师傅这名声,还有人冒名顶替呢?
刘景浊神色古怪,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是谁?」
粉衣青年鼻孔都要朝着天去了,「听好了,老子刘景浊,吓不死你!」
刘景浊抬手就是一巴掌,将粉衣青年扇飞出去十几丈,地面愣是被凿出一条大渠。
「虽然我不太在乎,但这也不是你败坏我名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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