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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画舫样式的渡船上,粉衣青年,儒衫老者,以及一身白衣的苏箓,三人折返去往朝天宗。
苏箓与一身粉衣的青年人,压根儿都不晓得发什么了什么。
大先生今日应当是心情不错,便笑着解释道:「假如我等炼气士,都是窃天之人,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承认,我们都是那个偷天的贼。而南宫妙妙这种,是不用偷,机缘会自己上门的那种。看似平平无奇,可能前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都是不高不低的修为境界。可一旦被她想通某个关节,她的修为便会扶摇直上,都有可能直接从神游境界跨境到开天门的。」
顿了顿,大先生笑道:「好像跑题了。其实就是,拖延了一位天生道种之成就大道的日子而已。」
是的,只是拖延,想要让南宫妙妙半途而废,绝无可能。
他算是处心积虑,从十年前将茶盘放在衔云郡,一步步交到那个孩子手中。再由身边那小子将南宫妙妙引入旸谷之外,碰见了刘景浊。其中耗费精力虽然不多,但也不得不说做的很仔细了。
哪承想居然被那小子轻而易举破局,最终只南宫妙妙身陷其中。
好在是那位清冷女冠,已经陷入了一场自我挣扎之中。
喜欢求证某件事到底真相如何的人,最容易入局。
因为南宫妙妙已经在想,到底是因为被人算计,画面里的另一人才会是刘景浊。还是因为,假若这种事发生在现实之中,她南宫妙妙心湖深处想的那个人,本就是刘景浊。
修太上无情道,又觉得率性而为亦是大自然的女冠,会不会在某一天忽的自以为茅塞顿开,觉得可能是自己心中有了他,画中另一人才是他。那南宫妙妙极可能会有一种顺其自然,率性而为的想法,就真去以为自己是那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到最后,南宫妙妙饶了一个大圈子,最终发现,她认为的,只是她认为而已。
大先生一笑,算计二字,要是只凭一种结果去定成与否,那也太无趣了。我要让你明知道进一步是万丈深渊,还要义无反顾往前走,这才是我的算计。
未来日子里,一位已经享誉天下的道门女冠,突然公开表明她喜欢刘景浊,这就很好玩了。
既要无限拖延一位道种成就大道的时日,还要让刘景浊跟龙丘棠溪觉得恶心,很恶心但无可奈何。这才是大先生小小算计的初衷。
粉衣青年与苏箓各自沉思,大概是想通了其中关节,但大先生没说,他们也不敢想太多,想的多便错的多。
只不过粉衣青年忽然笑着说道:「我看刘景浊着急北上,不如我与其同乘一艘渡船去往玉竹洲?」
话音刚落,大先生与苏箓同时转头看向他。
大先生玩味一笑,苏箓则是冷笑不止,开口道:「就你一个人,几月时间在渡船上,被刘景浊怎么玩儿死的你都不知道。」
粉衣青年面色尴尬,心说我这不是瞧气氛有些沉默,逗大伙儿一乐嘛!
反观刘景浊那边儿,走下餐风山后,就如同屁股后面追着什么凶兽似的,干脆祭出飞舟,往里边儿疯狂砸钱,拼命往北。
姜柚瞧着一枚枚泉儿被丢入飞舟,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说师傅这是不过了吗?
最终还是没忍住,少女跑过去拦住砸钱都砸红眼了的师傅,低声道:「师傅,这都丢进去十几枚泉儿了,咱家啥条件啊?别不是青椋山上发现了灵玉矿了?」
刘景浊气笑一声,扭过头一把揪住姜柚耳朵,冷笑道:「你下山买肉就买去行了,临走之前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咱俩先把这个帐算一算。」
姜柚吃疼,赶忙踮起脚尖儿,哭唧唧开口:「师傅师傅,手
下留情,再揪就掉了啊!我保证,以后见了师娘了,绝不提餐风山上发生了什么。」
刘景浊气的不轻,一使劲儿就把姜柚提到半空中。
「发生了什么了?就你这么说话,我得被你害死!」
疼的少女眼中满是泪花儿,哭丧着脸说道:「我啥也没看到,啥也不知道。」
刘景浊气笑不已,这他娘的,越描越黑啊!
放下姜柚,刘景浊继续砸钱,足足拋进去二十枚泉儿,所以一夜之间,飞舟北上近三万里,刘景浊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飞舟落在一座山头儿,静待往西北方向去的渡船。
提前三月离开离洲,估摸着冬月前后,便也就到了玉竹洲了。>
离洲实在是太偏了,哪怕是去最近的婆娑洲,也至少也要乘船三月。从最南部到最西的玉竹洲,五个月能到,已经算是很快了。
于是六月初,师徒二人便到了离洲西北的跨洲渡口,正好赶上了西去玉竹洲的渡船,三日之后便启程。
登上渡船以后,姜柚被派去买了近些时日以来的邸报。
厚厚一沓儿,天下大事也好,某些山头儿的小事儿,又或是那对神仙眷侣和离,反正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这邸报上写不出的。
天字号船楼,厨房卧室客厅之类的,一应俱全。
此时刘景浊正坐在靠窗位置,翻看邸报。
最先看到的,是神鹿洲墨漯国一跃成为墨漯王朝,立明教为国教。而且是白鹿城龙丘家大小姐亲笔批注的准字。
在瞧见那个吃菜持斋以灭魔的口号之后,刘景浊冷不丁就想起了曾经在中土被数次被禁绝,千年前甚至被那个国力空前的大王朝三次灭教的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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