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周富贵骂了一句,用力裹紧了身上的皮袄。
折腾了一整天了,周富贵早就疲乏不堪了,本打算好好睡一觉的,可却被吵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燕军平乱拿人,自上午一直拿到深夜,直到现在,仍是在捉拿“反贼”或“乱贼”,人喊马嘶的,闹了一宿了,仍不见消停,却吵得周富贵睡不着觉。
“你大爷的,还有完没完啊?”周富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咒骂了一句后,翻身坐了起来,望着满天繁星发呆。
“噗!”一匹战马打了个响鼻,伸长马头,好奇的看着周富贵,心想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所谓马厩,当然就是养马之处,马厩之中无数战马,或躁动,或打着响鼻,声音此起彼伏的,嘈杂不已,伴随战马的躁动声,还有一股股的马粪味道,使得周富贵是异常难受。
“哎,我说周疯...周旗将啊,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啊?”图伯颜见周富贵一副苦闷的模样,于是对他说道。
图伯颜原为草原上的牧民,且是个话痨牧民...入了燕军之后的数年间,一直在中原各地,或驻扎,或作战,草原也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对于马厩,图伯颜是再熟悉不过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却也是睡不着觉,原因就是心痛,心痛功劳没有了,还被关在这露天马厩。
周围数名燕军看守,也没人搭理二人,图伯颜无人说话,只好找周富贵,这个疯子说话了...
“我怎么了?”周富贵虚挥了一掌,吓走了伸过来的马头后问道。
对于图伯颜,周富贵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
周富贵与图伯颜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周富贵命人抢夺图伯颜手中的“乱贼”,目的是为了交差,因而图伯颜多少受了些无妄之灾,同时也是没来由的被周富贵狠揍了一顿...
周富贵恨阿尔布谷等人,但并不恨所有的鲜卑人。
“哎,周旗将啊,你自己听听,多少反贼被抓啊,这得换多少头牛羊回来啊?”图伯颜叹道。
“哼,他们是人,不是畜生,你居然用他们换牛羊?”周富贵闻言顿时不高兴了,心中的那一丝歉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冷冷的说道。
“反贼被擒,定会掉脑袋的,既然如此,换些牛羊回来,又有何不可啊?”图伯颜闻言问道。
“哼...”周富贵懒得反驳他了,话说多了,就不太妥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冷哼了一声,裹紧了身上的皮袄,翻了个身,就再不理他了。
“喂,我说周旗将啊,你为何又不吱声了?”
“咱不说此事了如何?兄弟,贵庚啊?”
“哎,周兄弟啊,不如我们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如何?我们草原上的汉子,皆为心胸开阔之人,不像你们,小肚鸡肠的...”
“......”
于是周富贵在图伯颜的絮絮叨叨之中,逐渐进入了梦乡。
...............
“莎莎莎!”
第二日一早,周富贵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醒,睁眼便见到汉军统领慕容腾戈领人来到了马厩。
“军主!”守卫们纷纷唱喏道,图伯颜早已点头哈腰的恭候在了一旁,周富贵伸了个懒腰后,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来。
“周旗将,昨晚睡得可好?”慕容腾戈斜睨着周富贵问道。
“托军主的福,小将昨晚睡得挺好,这还是小将自南下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宿呢。”慕容腾戈明知故问的,周富贵也故意对曰。
“哦,是吗?”慕容腾戈闻言不禁顾左右笑道:“看来周旗将与马厩有缘?不如今后就睡马厩好了。”
左右闻言不禁也笑了起来。
去年大爷的马厩,你全家今后都睡马厩,周富贵心中嘀咕一句后笑道:“马厩好啊,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能躲个清闲。”
周富贵昨晚完全实在图伯颜的啰嗦声中及战马的嘈杂声,还有马粪的臭味之中勉强入睡的,又怎睡得好?
“你想躲清闲?”慕容腾戈闻言摇头道:“想得倒美!走吧,有人要见你。”
“哦,何人啊?”周富贵问道。
“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慕容腾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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