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又言:“信王已经年满十八,按例该之藩了,工部尚书徐衷寒,信州信王府可曾修好。”
徐衷寒出列答:“回陛下,上月已经验收竣工,只是王府用具采买尚需时日,预计下月可以全部完成。”
景帝点头:“徐卿此事办的不错。”
景帝唤道:“琅儿。”
信王面露不舍,缓身出列,躬身行礼道:“父皇,儿臣在。”
太子嘴角微微上翘,随即压制心中暗喜。
信王跪拜道:“父皇,儿臣还想随父皇母后身边尽孝两年,一旦之藩,非父皇召,不得擅离封地,就很少能在父皇膝下承欢了。”
说完竟然直接哭出声来,双肩微颤,好不动容。
景帝见了宽慰道:“信州乃我朝富庶之地,离建都不过七百里,车马不过四五日可达,你母后和朕若思念你,随时可以下旨召你,不可做小儿状,我大梁亲王年十八之藩乃是祖制,你乃朕嫡次子,诸亲王之长,需做榜样,不可违背。”
景帝又对臣下言道:“礼部、钦天监,定下信王下月之藩的行驾时日,朕和皇后亲自出朝阳门送行,一应亲王仪仗、赏赐都需准备妥当。”
礼部尚书文彦博、钦天监袁正出列领旨
“臣礼部尚书文博(钦天监袁正)领旨!”
景帝又对跪着的信王说道:“琅儿,平身吧,去了封地做个贤王,善待百姓,造福一方。”
信王不敢抬头,擦拭了眼泪,哽咽道:“谢,谢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嘱托。”
信王起身回列,目光偷瞟太子,太子面带些许喜色,信王眼中略有一丝愤恨,低头掩饰过去,抬头已是风轻云淡,陛下侧眼一看,脸色如常。
景帝又与群臣言道:“还有一事,朕想与诸位爱卿商议,朕育有七位皇子,不可说皇嗣单薄,但是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接连早薨;尤其是皇五子寰儿,人品贵重、博学广闻、素有贤名;两年前刚刚封王尚未之藩而意外坠马早薨,朕心甚痛,追封亲王,也只能稍作宽慰。今皇七子思钰年已十五,虽说顽劣,但是心性不坏,留在建都繁华之地,成日玩闹,不利其成长,朕欲提前封其为福王,就藩江都,那里与江北隔江相望,为我朝门户,朕安排名师跟随教导,且由吴国公监督,有望早日成才,为国戍藩。”
景帝话音刚落,萧思钰略微惊恐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师,上书房讲经学士叶落河一眼,对方轻轻点点头,萧思钰马上出列跪下,低头言:“父皇,儿臣顽劣,怕管不好封地,辜负了父皇的期望,不若让儿臣在上书房再读两年文章,儿臣定然用心向学,不让父皇失望。”
太子看了看跪地的老七,连忙出列说:“父皇,七弟尚年幼,此时封王之藩,恐七弟压力过甚,反而不好。”
宁王心中不舍,也出列说道:“父皇,儿臣比七弟还大一岁,都尚为之藩,七弟年幼,不若让七弟陪儿臣再进学两年吧。”
见两位亲王都出列反对,御史台、礼部、吏部等出来十几位官员,以不合礼制、七皇子年幼等诸多理由反对七皇子封王之藩。
景帝大不悦,面有愠色,几欲发作,见皇帝即将发怒,尚书令谢勋出来说话了:“陛下,虽然我朝礼制皇子满十六封王,十八就藩,但是原因不过是十六而学业初成、十八而正冠,且封地王府敕建需要历时两年;我朝并非没有皇子不及十六而封王就藩的先例,先大行皇帝十二岁封代王,十四岁而之藩;陛下皇伯惠皇帝大行后无皇子,而传位于皇弟,也就是先帝,先帝珠玉在前,故而并非不合祖制礼法。”
谢勋说完,群臣一时间也不好出言反驳,谢勋继续说道:
“江都曾是拟定的故安王之封地,安王薨逝后,王府的建设并未停止,此时已经完工了,七皇子就藩的王府随时可准备妥当,臣觉得,可让礼部准备,让七皇子和四皇子一同出京就藩,如此是妥当的。”
景帝听着连连颔首点头,心念:“这谢勋确实是个动人心的妙人。“
谢勋说完,退回首位,中书令崔炎随即出列:“臣中书令崔炎附议。”
附议之后中书省、尚书省、太常寺等二十多位大臣附议,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公开反对此议,太子在台上冲侍中费琬使眼色,费琬假寐不语。
景帝笑着点头说道:“着尚书省敕令行文,中书省明文颁旨、礼部办理此事。”
一干群臣再拜:“臣等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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