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大响,立刻有人将跑到了远处的标靶处,大声喊出了中与否。
“余大人好射术!”余风将手中的火铳丢与身边的亲卫,结果亲卫递过来的一条手帕,擦了擦手,笑着对身旁的这个中年人说道:“见笑了,多日不曾练习,倒是生疏了!”
中年人姓布,是济宁布家的一个管事,来到这薛家岛已经差不多小半个月了,倒也和余风见过几面,余风这次到薛家岛,一是巡视盐田,二是这赵总旗神神秘秘说他到了岛上,要给他些许惊喜,想起自己庄子里还住着这么一位布家来的管事,也就把他带上了。
距离上次余风在庄子里如临大敌摆开架势,已经足足有半个多月了。当日赵莱带回布尺的信笺,信中布尺说道,布家对于余风的提议,有着很大的兴趣,至于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麻烦,自然是不必放在心上的。那就是说,余风的为之头疼的事情,布家已经接过去了,但是饶是如此,余风也不敢丝毫大意。
直到几天后,这位叫做布润的布家管事,从济宁匆匆赶来,并在内室与余风谈了良久,庄子里才慢慢没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布尺这一次来,不仅仅带来了布家当地家主的亲笔信,更是亲口告诉他,山东锦衣卫千户所试百户张起南,因恪守本分,忠于职事,已经被山东锦衣卫千户推荐进京到南镇抚司任职去了。
也不知道布家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是明升暗降呢,还是闲职流放?余风暗暗想道。不管什么手段,反正,余风暂时是不用担心这锦衣卫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不过由于布家搞了这么一出,山东锦衣卫千户所,自千户大人一下,都知道这灵山的余风余巡检,是自己大人的关系,从此就算是余风在这边折腾得再厉害,也没有锦衣卫往这边凑热闹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布家的策略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对人不对事而已。对事,那就是和整个锦衣卫系统为敌了,但是对人,那就是私人恩怨。布家又不是一大家子傻子,所以很是果断的选择了后面的一条路,一个在朝在野都能有点能量的家族,对上一个试百户,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在京里运作一下,给个试百户换个职位,调离山东,甚至花不了多少银钱。
在许诺会让张百户有个去处,又塞了些银钱给这千户所的千户,这锦衣卫千户面子里子都有了,而且,在手下面前也交代过去,而他所费的,不过上在文书上美言几句,给上峰推荐一下人才,这事情很简单的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事情布家做起来容易,但是如果让余风去做,那就是千难万难了。余风逼急了想到去用害人性命这种下策,而布家为达到同样的目的,想到的只是将对方挪挪地方,手法是风轻云淡。这两者所处的地位不同,看事情的角度自然就不同了。
布润这来,当然不是单纯的为了报个信,让余风放心的。此来,他还是肩负的查看余风所说的私港的具体情况,然后将自己的所见汇报给布老太爷,然后由布老太爷做主,决定如何利用这个私港,在海贸上赚些利润。当然,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布润应该就是布家以后在这港口方面的管事了。
这一到赵家村,看到初具规模的私港,港口里停着西洋船,还有几艘海船正在进出,在稍一打听后,得知赚些海船是福建郑家的海船,这布润心里更加踏实了。布家能派他来,自然不是随便抓的一个壮丁,肯定是有的放矢的找的专业人才,这郑家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他也是清楚的,这余风的港口,与郑家有着关系,那么,自然不会担心在海上遇到什么麻烦,这做海贸最为头疼的两大难题,港口和运输都能解决,要是再赚不到钱,那就只能证明不是布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了。
将所见所闻一一回报上去,很快,布家就有了反应,一面回信叫他好好的交往余风,至少,两家的关系要保持目前的这种良好融洽的状态。一边四周洽谈购买海船,争取早日能够开始这赚钱的买卖。
在这种情况下,余风邀请他到薛家岛走走,他怎么会不愿意呢?
“大人的这盐丁,比起朝廷的正式军兵,也不见得差!”布润由衷的赞道:“尺少爷当初做巡检的时候,我也是到这边来过的,那些盐丁,和大人的属下一比,那简直就是没眼看了!”
“多练练,多练练总归会练出来来的!”余风笑道,这些盐丁除了一些维拉斯科进行的新式训练,不能让布润看到,其他的他也没有格外的去避讳布润,眼下他对布家的依仗,他自己心知肚明,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开诚布公,一个让布家看到自己的价值,另外一个,也打消布家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免得到时候伤了和气。
为了这个想法,他还特意让赵登和赵贵手下的盐丁大队换了一次防,这就差不多将自己的实力全部都展现在布润的面前了,相信布家如果不乏聪明人的话,一定会盘算是和自己友好合作、还是冒着损失不起的风险谋夺自己的这个港口这两个选择中选择有利于他们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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