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是不能张扬的,尤其是在这个关头,小五虽然是莽撞了一些,也是为了家里好!”旁边的一个过来打圆场了,要不,咱们家里尽量凑凑,然后给老七,十三他们都去封信,叫他们也出把力,将手里头闲置的银子拿出来,日后小三难道还回报不了他们?”
“远水解不了近渴?”布老太爷摇摇头,“思南说得明白,最好是这个月前就要,等到书信来往,纵使得了些银钱,也是于大事无补了!”
“布尺呢?布尺在长芦,进项应该不少,要是弄点手脚,几万两银子怕是不难?”
“他不过是一个根基未稳的盐运大使,上面还有盐监,那可是宫里的公公,平时贪点,人家可以当做没看见,要是手伸得太长,人家不会坐视的!”
布老太爷点评着布尺,却是突然停住了口,显然,他是想到了什么。
半响,他缓缓的开了口:“说道布尺,我倒是想起和他交往甚密的一个人来了,大家可曾记得,咱们买海船,所为如何?”
“不是说那灵山的巡检有一个可供两艘海船出入的私港吗?哦...老太爷说的是那灵山巡检!”
“是的,那灵山巡检余风显然比布尺在那个位置上会敛财的多,今天在座的,都是我布家的人,有些话,也该告诉你们了。当初布尺并不是不想在那灵山巡检的位置上做下去,只不过在那个地方,处处被这个叫做余风的擎肘,不得已趁着机会换了个位置。而那时候,这个余风不过是一个破落秀才起家的盐枭而已,如今的局面,比起当初又不同而语了。”
“前日间老太爷使银子将那锦衣卫所的百户调走就是为了这余风的事情?”
“是的,这余风虽然会敛财,但是,他的银子可都是见不得光的,在官场上也没有什么援助,当初那百户为难于他,他万般无奈这才求到我们布家面前来,他既然和布尺交好,不妨问问他,晾他也不敢张扬出去的!”
“可这是数万两银子啊!”有人不服气的嘀咕道,布家百年积累,也感到有点吃力的事情,难道一个小小的巡检就拿得出来。
“只管去问就是了,问问他要什么好处!”
布老太爷心里明白得跟什么似的,这钱,这余风是一定拿得出来的,问题是他愿意不愿意拿而已。控制了几个州府的盐货,还有一座堪比金山的私港,要是这钱也拿不出来,他还真有心思琢磨将余风的产业换个主人了。
余风还真的拿不出来了!
看到手里布家老太爷的亲笔书信,还有随着信笺后面布老太爷亲笔打的借条,他不禁摇头一阵苦笑。
三万两,又是三万两,这布家的老爷子还真的是瞧得起自己啊!自己苦哈哈的过了大半年的日子,前些日子好不容搭上福建郑家的这条线,手里头才算是稍微活络一些,这三万两要是一拿出来,自己只怕又要勒紧裤袋过上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但是,这个三万两,和那个锦衣卫派人来要的三万两,却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那个三万两,自己拿出去,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而且,时刻还要担心这条恶狗回来再撕扯自己几口。这个三万两,虽然自己拿出来有点吃力,但是,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
一是自己与布家的关系肯定是更加密切,顺带的话,布家的很多资源都可以为自己所用了,二是,以布家的身家,居然还找自己借钱,那么就是,他们现在急着要用钱,有什么理由急着要用钱呢,不是做买卖大亏那就是要着急给人塞银子了。布家的生意怎么样,一打听就可以知道,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是布家为官的子弟要钱贿赂上官了。
自己这三万两一拿出来,不说是全部解决了布家的问题,起码也算是雪中送炭吧!结下了这份香火情,以后布家有为官的子弟,包括在京中的那位六科给事中,总会念及自己的好,就算是政治投资,这笔钱他也要借。何况这后面还有人家家主打的借条,这还不还是一回事情,起码人家态度是很诚恳了,自己要是拒绝了,估计这些日子和布家结下的交情,也就彻底完蛋了。
“来人,叫老爷子带人去银库,点三万两银子给布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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