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形容一个男子的俊美,常常用什么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风神秀逸、玉树临风之类的词汇。余风对此是很不以为然的,在后世电视电影网络上那些风靡万千的俊男们看得还少了吗,经过现代化妆的也未必当得起这些个词汇,他有时候甚至想到,直接说这个男人长得象一个漂亮女人,是不是就足以形容男人的俊美了,哪怕有点奶油气,那也总比一个糙老爷们的好。
但是,当这个男子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他还真的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以至于他第一时间就是朝着男人的喉间和胸前扫去,有了小环这个前例在,再来一个女扮男装的也不是不可能。
还好,胸前平平,喉结宛然,还真是一个男人。确认了这一点,余风心里莫名其妙的竟然有点失望。
“家奴无礼,冒犯了兄台,还望兄台不要见怪!”那被小环称作“少爷”的男子,站在了余风的面前,微微一拱手,脸上却是甚是郑重。
“不妨事,不妨事的,不过是争吵几句罢了!”人家上来就赔礼道歉,余风自然不会拿大。
“楼上的房间,腾些出来,我们人少,怎么用这么多房间!”那男子朝着小环训斥道:“于人方便,于己方便,难道我是第一次教你的吗?”
小环唯唯诺诺,有点委屈的低着头,带着下人们去腾房间去了,这个时候,这男子才回过头来,对着余风说道:“相请不如偶遇,在下刚好叫店家整治了一些酒菜,不知兄台是否赏面,就当是在下替几个不懂事的下人赔罪了!”
余风欣然允诺。随着这男子走上二楼,心中却是暗想,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对自己似乎太客气了一点,大家萍水相逢,一点小争执,道个歉也就够了,用得着又是赔罪又是请吃饭吗?
酒是劣酒,菜也是不是什么名厨大作,但是,席间的两人,似乎都是吃的津津有味,轻轻的揭过这一段梁子,两人天南地北的聊起来,竟是十分的投机,令余风感到惊奇的是,无论是什么话题,这男子都能接的上来,甚至旁征博引的说出很多的道道来。
要知道,余风有前世那些信息爆炸灌输的大量知识打底,才能侃得这么牛气哄哄,但是,这年轻人可没有他这个运道,能和他聊成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男子胸中不说是包罗万象,至少也是博览群书而且还是融汇贯通了的那种。
这种人,如果走科举之路,或许不见得不旁人强上多少,但是,要论务实、论眼界能力,比那些死读书的读书人,可就是强得不是一分半分了。
他这里暗暗钦佩,殊不知,对面的那个男子更是心里暗暗心惊不已。自己的贴身侍女和下人和一伙军汉冲突起来,他毫无疑问的应该是为自己的人撑腰的,但是,一走出来,他就看见了一身军兵装束的丘时不假思索拨刀指向自己下人的情形。
装束没有什么奇怪,大明官兵的常规打扮而已。问题是,在这人的武器就比较奇怪了。他允文允武,对于本朝的武备还是很清楚的,大明的武库里,可没有这样的武器,看那样式,分明是倭刀。朝廷军兵中,也只有万历年间戚家军的少许部队,装备着类似倭刀的戚刀,眼下是在鲁地,哪里来的戚家军。
那么这些军兵手里拿的就是倭刀了。有了这结论,他就是想不吃惊也难。倭刀在大明朝廷,那是绝对的高档货色,虽然和龙泉宝剑不能比,但是,也不是几十百来两银子能够买来的,至少要到两百两银子开外。
诸位,咱们打个比方,两个老板在酒楼吃饭,手下的跟班冲突起来了,一方拿出市面上几十块钱买的西瓜刀,另外一方,却是人手一把价值十多万的最新自动武器,枪口还带能转弯的那种,你说,这西瓜刀老板能不吃惊,能不压下自己手下,然后刻意去交好对方吗?
打不打得过不讨论,至少,能有着这样的手下的,不说得罪不起嘛,起码得罪起来成本会相当高昂。
“还没请教...?”一个话题冷落下来之后,两人同时问起同一个问题,登时互相一个愕然,继而哈哈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的问道。
余风原本是打算随缘,不过是萍水相逢,大家天亮各走各路,深交就谈不上了,但是这年轻男子的学识风度,还是让他忍不住打听起对方的来历起来,这样的人,即使不能为自己效力,就是做个朋友,那也是很好的。那年轻男子本就是震惊余风的实力,这一番谈吐下来,对方见识眼界,竟不似在自己之下,也是起了结交之意,此刻若是有意深交,自然就要互相请教了。
“我先说!”余风笑笑,放下筷子,整整衣襟,对着对方一拱手:“在下山东灵山卫千户余风,武夫一个,一点微末的前程,让兄台见笑了!”
“不敢!”那青年男子还礼道:“在下徐勐,字元良,仗着祖上的一点余荫,纵容下人,才叫余兄见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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