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们说了些什么?”何麻小声的问道刚刚那几个和刘生敏说话的汉子。“我是这位老爷的中人,要是银钱的事情,我来和他们说,自比你们和他们说的要的多!”
“也没说什么,就是那位老爷问了问咱们手艺上的事情,那位老爷似乎以前也是干这个的?”人群中的一个汉子答道:“何大爷,你可要给咱们爷们把价钱谈高点啊,咱们都感你的情的!”
“这个自然,大家都是街坊,不为你们还能为谁去?”
放下心来的何麻走到余风身边,弯下腰来:“老爷,不知道你要些什么样的人手,说与小人听,小人自会给你找到满意的人!”
“你问问他们,兵器甲胄可会修会做?”余风指指人群,坦然说道。
何麻吓了一跳,这兵器甲胄这些匠户估计都能修能做,但是,在人市上招揽人回去干这个,听起来有点吓人了,哪里有自家做兵器甲胄的,这大明律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得分明,藏甲十副可就是谋逆的罪名。这年轻老爷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莫不是哪里开山立寨的好汉?
看到他脸上阴晴不定,余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要求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有着多么的逆天,他朝着身后的护卫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护卫拿出自己的腰牌告身,在何麻面前晃了一眼。
“不要惊慌,在下也是吃着朝廷的俸禄的,招揽这些匠人,自然是为自己的儿郎们效力!”
何麻眼尖,腰牌告身虽然只是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他还是看清楚了那赫然是总旗的腰牌告身,这身边的护卫都是总旗,那这位年轻老爷,该是多么尊贵的人物了。他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虽然这位老爷没有说他的身份,但是他知道,恐怕这位老爷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贵人了。
“去问问,要是能做佛郎机的,那自是更好!”余风淡淡的说道,何麻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利索的转身过去。
“你那时候,做这活计,一天能够赚多少啊!”余风掉过头,不去关注何麻和那群匠人之间的交流,反而问起刘生敏来。
“饭食管饱,一天还有二十来个大钱,那就已经是很多人打破脑袋也要抢着做的了!”刘生敏唏嘘了一下:“还是跟着老爷,小的才算过上了人过的日子!”
“二十个大钱?”余风心里算了一下:“那岂不是连一个月一两银子都不到,比咱们这招的新兵的饷钱还低?”
“那也得算是有活计的时候,才有这份进账啊!”
“老爷?”说道这里,刘生敏忍不住要说了:“小的在辽镇们呆过,那些兵丁们怎么样小的也知道,小的斗胆说一句,老爷对这些兵丁,未免太厚待了?”
“这话怎么说?”余风和刘生敏说起话来,倒是没有多大的顾忌。
“大明的规矩,是七成钱粮养家丁,三成钱粮养兵丁,普通的兵丁,哪里要得那么多的粮饷,满天下的将官,怕也只有大人一家愿意在这些兵丁身上花这么多的银钱!”说着说着,刘生敏眼睛陡然一亮:“莫非大人,将这些兵丁,都是当做家丁来养的?”
嘴里这么说,他心下却是震撼无比,乖乖,要是真的是这样,大人岂不是养了三千的家丁,这就是一省总兵也没有这么魄力啊,有了这三千家丁,别说三万五万,就是十万兵,也未必拉不起来。
余风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刘生敏的问题。大明将官的这种养兵的惯例,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是,他是决计不会用这种方法来对待自己手下的兵丁的,这个时代,和人讲忠义什么,与其说是迂腐,还不如说是扯淡,人都快饿死了,谁和你讲忠义,世界上哪里有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道理。满天下当兵的都克扣粮饷,自己粮饷给的足,这一比自然就有了高下之分。
现实比理想更加重要,这一点,他在后世就是深切体会到了,哪怕你满嘴的朝廷大义,在每月实打实发的粮饷这等实惠面前,也要逊色的多,这当兵的可不管那么多,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为谁卖命,这一道理,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看到余风笑而不语,刘生敏自以为知道了余风的意思,也不敢在这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了,不过,在他心中自然是多了一分憧憬,自己老爷现在还只是个守备,就有养三千家丁魄力,要是老爷这再高升,啧啧......
“老爷,小的问过了,这兵器甲胄的,这些人基本上都能修能做,不过这兵器甲胄之类的,也有高下之分,普通的兵刃倒是没有问题,能做出弓箭的,就少了许多,至于老爷你说的能做佛郎机的,倒是有两个匠人能做,不过,要他们单独做,也是做不出来的!”何麻那边已经问出来结果了,匆匆跑到余风这边的禀报。
“把那两个叫过来问问?”刘生敏自然知道余风的心思在哪里,当下对着何麻说道,“这么多的人,就两个会做佛郎机的?能做火铳的呢?问问看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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