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狐火,将他一身乌黑发亮的毛发,烧的干干净净,连那油腻的身躯,都变得有些焦黑。
在他胸膛上,有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血流不止。
安禄神色狰狞,手臂骤然发力,向脚下一掼。
围观的百姓,纷纷惊呼一声。
怎料那女子迅速以双掌撑地,猛地一拍,然后划出两道风刃。
安禄胸口一疼,再次被两道风刃砸落。
只是还未等阿玉站定,周转便提着金光大作的斧头杀到,阿玉气的直咬牙,这把斧头极其诡异,上边的附着的气息,对她这类狐儿妖物,仿佛是天生压胜一般,挨到擦到,都能让她体内气府气机运行迟滞,并且如火烧一般疼痛难耐。
作为吐纳灵气修炼成人形的妖物,要将庞大身躯上的筋脉窍穴缩小成人身大小,本就会使其术法威力大打折扣,现如今面临这手持压胜法器的强敌,现出大妖真身是唯一的应敌之法。
阿玉冷哼一声,须臾间,一双美目融化成兽曈竖眼,唇边长出尖锐犬牙,毅然决然以狐爪刺出,与金色斧钺重重对撼!
屋檐上,金色涟漪荡起,阿玉惨叫一声,双手指抓鲜血淋漓,跌坐在地。而那身穿金色宝甲的周转,杀气不减,果断将手中斧钺劈向阿玉。
千钧一发之际,酒楼背后,有一道白色虹光,拔地而起,直上云霄,搅得满天云雾翻滚。
雷光落下,周转忽然觉得手心一麻,眼花缭乱的白色雷电,旋即缠绕在斧钺上而后一道势如山洪的劲力涌来,周转只好暂时放弃了解阿玉的念头,抡起斧头劈碎一道又一道雷光。
“来者何人!”周转喝道。
阿玉抬起头,发现身前有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白衣胜雪,瀑布一般的长发铺在背后。
少年脸色平淡,拢袖道:“我叫白吕。”
“你是那头驴?”阿玉恍然大悟。
少年咳嗽两声,有些尴尬,转过头,露出半张皎洁似月的清秀面容,眉头微皱道:“驴只是假象,准确来说,我是龙......”
阿玉怔在原地,这张脸,有些熟悉,很快又冷声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白吕打量着阿玉满身伤痕,和那死撑着的倔强,摆手道:“别误会,你是狐狸,我是龙,我并不是见色起意,想要讨好你,我是真的手痒!”
白吕转过头望向周转,然后轻轻一掌拍在心口,倏然有满身雪白亮银鳞片,凝结成甲,白夜生寒。
他指着那一身金甲的周转,神态嚣张道:“喂!你这一身金甲,黄不拉几的,丑死了!所以今夜白吕大爷要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五指利爪丛生,缭乱电光,缠绕指尖。
十步之外的周转,听到这少年大言不惭的话语,忽然笑了:“你最好真的能。”
醇酒巷子上空,金色光芒与银色光芒,针锋相对,每一次碰撞,都会在云海中传来震耳轰鸣声。
而阿玉也再度杀向安禄。
“没想到这白驴竟然是人间真龙后裔,就是品相差了些,龙角让人锯了去,只是老奴有些疑问,这白龙当真是在渔樵镇集市买的?”
夏泽点点头,脸色微醺:“怎么?有头绪?”
吴骓看向云间白虹:“如果我没记错,流洲除了剑仙遍地,铸剑师一抓一大把之外,最多的,就是西海龙渊里的蛟龙,它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以蛟龙身躯,冲击雷池,想借此褪去蛟龙身躯,就此化身成龙。”
“但成大道者,少之又少,很多蛟龙要么被劈成了飞灰,侥幸活着的,也是遍体鳞伤,再无登天可能。这只白龙显然距离化龙,仅一步之遥,不知为何被锯掉了双角,连真龙身形也维持不了。”
夏泽若有所思,却听到吴骓又说道:“我知道主公心中担忧大齐之行,会有很多棘手的麻烦和无数的仇家,因此想要就此北上,放弃西行。但老奴有一言不得不说,主公若是想要前往流洲,就不得不去往大齐,而且此番之行,利大于弊。”
“哦?这话怎么说。”夏泽问道。
“流洲位于缥缈洲西北方位,期间要跨越茫茫西海,就算是翔龙境乃至御风境的修士踏空而行,也要不眠不休走上七天七夜,而且水中有修为步入大罗境的妖物,觊觎人族金丹血肉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若是不到大齐渡口乘坐航船,想要跨越西海,谈何容易。”
夏泽连连点头,很多时候,吴骓想事情要比他周到得多,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还在这缥缈州上,就不算是离家太远。
吴骓皱了皱眉头,陷入回忆:“况且我在大齐有位故人,与我有些交情,他能够在主公三魂七魄并未稳固的情况下,施以秘法,开辟出另一气府,让主公得以暂时踏入练气士一境。”
夏泽目瞪口呆道:“此话当真?”
吴骓的话语,像是一阵滂沱大雨,洒落在他干涸许久的心田。自十岁那年,许多山上宗门来到云溪镇为镇上的孩子测算根骨,他便被断定,天赋极差,甚至连进入宗门做个打杂的都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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