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看着眼前德成为自己准备的这些东西,心里一阵感动,她像抱着绝世珍宝一样,紧紧把这些学习用具抱在怀里。她眼里有些湿润,深吸一口气,有些哽咽地对德成说:“余大哥,谢谢你这么用心!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说着站起身,深深地给德成鞠了一躬。
德成慌忙站起身拦住玉梅:“这算什么呀,都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
玉梅抬头说道:“在你看来这些都是小事,对我来说却不一样,我从小就想着能识字,会看书,我不想当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文盲。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德成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你只要认真学习,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夜深了,玉梅还在专心学习识字,期间小封好奇地过来跟着学了一会儿,奈何自己对学习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便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学习结束后,德成又从屋里取了一个德蓉以前用的书包,把学习用品都装好,递给玉梅说:“你自己有空的时候,多练习,有不明白的下周再来问我。”玉梅点点头,收下书包,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
时值深春,金水河边的柳树都发了芽,水里的鸭子“嘎嘎”叫着游来游去,河边有顽童拿着小石子比谁扔得远。德成拿着包子一边吃一边走,今天起来晚了,没来得及做早饭,只得在街口的包子铺买个包子充饥。
到了办公室,德成不住地打嗝儿,这就是边走边吃的害处,德成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赵文早就到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报纸,他突然站起来,冲着德成大喝一声:“干什么的?”
德成吓了一跳,瞪着赵文,赵文却笑着看向德成,德成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骂了一句:“有病吧你?好端端的吓人干什么?”
赵文也不生气,转身坐回去继续看报纸,随口说了句:“你的嗝儿没打了。”
德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谢赵先生,我误会你了。”
赵文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打嗝儿的人被吓一下就好了,想不到还真灵。”
中午吃过饭,林冲和德成刚摆好象棋,准备厮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赔钱!今天说什么你们也得赔我钱。”
林冲皱皱眉头,放下棋子走了出去,德成也赶忙跟出去看什么情况。
院子里几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围着韩老六喝骂着,韩老六一个劲地解释,可对方听也不听,一个劲地嚷着赔钱。
“老六,什么情况?”林冲有些不悦地问道。
韩老六指着那帮人说:“上午这帮人托我们搬运一批货物,货物当场就交接给他们了,当时也没什么问题。这会儿却赶来说搬运的货物里有一件明青花的双耳瓶被我们摔坏了,让我们赔钱,没有这个道理的。”
“我呸!明明就是你们摔坏的,不找你们找谁?今天只有你们动过那玩意儿。”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骂道。
“为什么当时你们不提出来?现在过了这么久,我们哪会知道你的瓶子是怎么摔坏的?”林冲对那大汉说。
“嗬,你们这是不准备认了,是吧?”另一个干瘦的汉子喊道:“想耍赖,今天不陪我们八百个大洋,大爷我就不走了,你们也别想开门做生意。来人啊,给我搬把凳子来,就放在门口,老子就坐在这里,看你们能怎么办。”
林冲和德成对视了一眼,知道遇上了地痞讹人了。赵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门边看着这一切。
这群流氓地痞搬了板凳,旁若无人地坐在车马行的大门口,德成气不过,脱口而出:“你们太过分了!顺子,去叫公安来,我就不信人民政府还收拾不了你们。”
顺子答应一声就要出门去找公安。
“慢着!”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德成回头一看,赵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赵先生,你这是?”林冲不解地问到。
赵文站了出来,微笑着对林冲说:“小事儿,不必麻烦政府。”又对那干瘦的汉子说:“既然说是我们把明青花摔坏了,那摔坏的花瓶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干瘦汉子努努嘴,边上的一个小跟班拿出一个包袱,打开来一看,果然,双耳花瓶的一个耳朵给摔掉了。
〷赵文接过花瓶,细细地看了一回,呵呵一笑:“这花瓶不错,清后期的能仿成这样,也算不错。”
干瘦汉子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你说是清后期仿品就是清后期仿品啊,你他妈谁呀?”
赵文笑着说:“你当然可以不信我的话,不过送仙桥松鹤斋孟老板的话你信不信呢?还有,不知道城隍庙的马王爷晓不晓得你带人在这里打秋风?”
粗壮汉子眼神有些慌乱,在干瘦男子耳边说了几句。干瘦男子望着赵文冷笑一声:“既然认得我师父,那就卖你一个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说罢干净利落地转身便走,一众小跟班慌忙撵了上去。
德成看赵文的眼神里全是崇拜,“赵先生,你太有才了,不但看得出花瓶是仿品,还能看出那帮人的来历,你太厉害了!”德成对他挑起了大拇指。
赵文淡淡地说:“小事一桩,我个人喜欢收藏瓷器,对这东西略有些研究,他们那个仿品也只能骗骗外行,我能看出来,不算什么本事。城隍庙的马王爷恰巧是我一个朋友的长辈,有次在他家做客时见过今天这瘦子,当时他管马王爷叫师傅,所以我认得他,凑巧而已。”
“赵先生,你太谦虚了,今天多谢你为兄弟们出头。”林冲感激地冲他一抱拳,赵文笑了笑,转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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