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成和玉梅离开时,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后,德成回头望去,王彩琴在魏九的搀扶下,依然站在院门口不停地在向他们挥手。夕阳下,老人的身影渐渐没在一片光影中。
德成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帮这位妈妈找回属于她儿子的那份荣光。
骑车回到省城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德成跟着玉梅进了公安局大院,公安局的门卫认得玉梅是秦副局长家的保姆,所以没有阻拦他们。
玉梅和曾明道了声谢谢,匆忙赶回秦副局长家。德成留下来和曾明说起了今天的事。
“这事工作组的同志没说错,关键是要找到杨怀义的上线,哦,就是他的联系人,我们党的地下工作原则上是单线联系,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一人被捕,其他人都被暴露。”听了德成的诉说,曾明分析到,“只有找到这个人,由他给组织写份证明材料,组织审查通过后,才能给杨怀义出具身份证明。要不,你和玉梅先去问问她姐姐知不知道这方面的情况,有了线索,我才好帮你们找人。”
德成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三哥指点。”
曾明说:“这是我们该做的事,如果杨怀义真是牺牲的革命烈士,我们党绝不会忘记他为革命做出的贡献和牺牲,一定会给予他应得的荣誉。”
德成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自己应该怎么做。
第二天德成上班前给小封说晚上自己不回家吃饭,让小封自己解决晚饭,不用等他。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德成匆匆和林冲、赵文他们打个招呼就急着出门去了。
德成汗流浃背地赶到小南海,一进庵里就看见妙心站在大殿上和几个师傅在说话。
德成走上前,对妙心师傅合十说道:“妙心师傅,你好。”
妙心早就看见德成进门,认出这个叫余德成的年轻人是玉梅的朋友,妙心有些好奇他来做什么?
“施主,请问有什么事吗?你如果是来找玉梅的,她现在去外面工作了,平时不在庵里。”妙心双手合十说道。
“我知道,她的工作还是我帮她找的呢。其实,我这次来是找妙心师傅你的。”
“哦,原来是你帮玉梅找的工作,那要多谢你了。只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难不成是玉梅那里出了什么事?”妙心有些紧张地看着德成。
“啊?不,不,玉梅没事儿。”德成有些懵,没想到妙心会往玉梅身上想,他赶紧解释道:“我找妙心师傅的事和玉梅无关,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的事?那是什么事?”妙心更觉得有些奇怪了。“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你随我去后院说话吧。”说着妙心领着德成去了后院。
坐在后院大树的浓荫下,德成把昨天陪玉梅回家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跟妙心法师讲了。
听说杨天赐被关进了学习班,王彩琴的精神也还没恢复正常,妙心不由心里有些难过,低头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现在关键是要找到在学校里发展怀义大哥入党的那人,但麻烦的是我们大伙儿,包括怀义大哥的爸妈都不清楚他在学校时的情况。那段时间也只有你知道一些他的行踪和来往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忆一下那段时间的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妙心静静地看着德成,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问道“这事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卖力帮助我师叔一家?他们对你而言完全是陌生人,为什么?”
德成此刻又想起了王彩琴看他的眼神,他目光坦诚地看着妙心说道:”不知道玉梅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父母双亡,家里只剩我和妹妹。昨天他妈妈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唉,那一刻我觉得她就是我妈妈。看着她那样子我好难过,我心里就想着一定要帮他们一把,没有什么其它原因。”
妙心盯着德成看,德成没有回避,平静地看着妙心。
妙心缓缓收回目光,“原本这些事我都不应该再参与,可我师傅说自己的尘缘还需自己了断。”
她想了想,说出一个名字,“罗子江,是杨怀义的同学,家里以前是开绸缎庄,在省城很有名。他和杨怀义的交情非同一般,你去找找他,也许可以了解到一些情况。”
站在庵门前,妙心望着德成远去的身影有些发怔。杨怀义的事情过去都快一年多了,自己也已经出家为尼,静心修习佛法。为什么刚才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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