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德成吃过早饭准备出门,已经九点过了。小封睡眼朦胧地从屋里出来洗脸,看见他们要出门,急忙喊了一句:“哥,你们要去哪儿玩?等我一下,我也要去。”
德成今天有重要的事和玉梅说,可不想带着小封这个累赘,拉着玉梅就跑,小封在身后喊道:“玉梅姐,等等我!”
两人一口气跑到街口才站住,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玉梅觉得好笑,“干嘛不带小封一块儿去,丢他一个人在家多可怜。”
“他可怜个屁,他现在是公交公司的修理工了,在家里牛得不行。咱们就不带他玩,让他自己玩去。”
玉梅知道小封去了公交公司,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师了,“小封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成修理工了。哎,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还跟小封斗气。”
“也不是,主要是今天我想和你单独说会儿话,他就像个跟屁虫似的粘着咱们,什么话都让他听去了。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带着他。”
“什么话要跟我单独说?”玉梅有些好奇。
“现在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德成故作神秘地摇摇头。
走过祠堂街,穿过半边桥,又往南走了十几分钟,来到城墙边。两人顺着有些残破的青石台阶登上城墙。站在青灰色的城墙上放眼望去,城里满眼的青砖瓦房、四合院、吊脚楼,铺着石板的老街上,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远处古刹的钟声传来,为这城市平添一分古老的遗韵。宽阔的城墙上面长满了很多树,绿荫参天鸟鸣蝉叫,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离城墙不远处就是宽宽的府河,府河的河面很宽,站在城墙上遥望河对岸,只见农舍点点,炊烟枭枭。偶尔还看得到打渔人,驾着一叶扁舟,舟上站着几只摇摇摆摆的渔老鸦,在河面上穿梭。
两人都看得有些呆了,德成和玉梅来省城后,这还是第一次登上城墙看风景。
德成看着眼前长得郁郁葱葱的树问玉梅:“你知道为什么省城又叫蓉城吗?”
玉梅摇摇头,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树,它的枝和干都是淡淡的绿色,碧绿的叶子呈多边形,跟人的手掌一样大,在阳光下闪着绿油油的光芒。枝头上白色的花很大朵,边缘有点微微泛红。
德成指着花朵跟玉梅讲:“这树叫木芙蓉,开的花叫芙蓉花。这花很神奇,早晨开是白色的,中午变成水红色,晚上则是鲜红色。”
“好奇怪哦。”玉梅有些不想信,“不会是你编来骗我的吧?”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人们管它叫‘三醉芙蓉’。五代时,后蜀皇帝孟昶的一个妃子偏爱芙蓉花,孟昶就命令百姓在城墙上遍植芙蓉树。花开时节,省城更是四十里为锦秀,满城芙蓉飘香,所以省城又被称为蓉城。”
“还有这么个美好传说,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余大哥,你知道的可真多。”玉梅崇拜地看着眼前的德成,高大的身形,英俊的相貌,此刻背着手站在城墙上,颇有几分诗书满腹的读书人气质。玉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爱慕来。
德成看是平静地注视着远处,其实内心却波涛汹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他的心狂跳不止,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不能再拖了,他下定决心,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玉梅,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说吧。”玉梅凑近眼前的芙蓉花,闻到一阵阵馥郁的香气。
“我,我,我,”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堵在嗓子眼儿一样说不出口,德成的脸又红了。
“你什么?”玉梅抬起头看着德成。
“我喜欢你!”德成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
虽然以前在公安局门口似乎听德成含含糊糊地说过一次,但这次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后,玉梅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玉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没说话,德成手足无措紧张地看着她。
“余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过了好一会儿,玉梅才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小声问道,声音里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不自信。
“当然是真的,自从遇见你的那一次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你喜欢我吗?”德成认真地看着玉梅问道。
玉梅的头似乎更低了,从德成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羞红的耳廓。
“我也喜欢你,可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玉梅低声表达了她的担忧。
德成伸手抓住她的双肩,“抬起头来,看着我。玉梅,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也不过是才从乡下来城里没几天的穷小子,哪里说的上配不配。只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我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玉梅瞪着大大的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笑容慢慢浮现在她的脸上,这一刻,她忘记了害羞,大声对德成说:“我一直都喜欢你,可我憋在心里不敢说。今天听你亲口说出来,我好开心!”
德成指着满眼的芙蓉花发誓;“这满城的芙蓉花作证,我余德成今生今世都只爱张玉梅一个人,愿娶她为妻,从此像爱护自己生命一样爱护她,不让她吃苦,要让她一辈子都幸福。”
玉梅的脸上流下幸福的泪水,确信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就是自己今生要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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