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还有几分血性。”老者神色淡淡,“不过,云雷宗张狂太久,是时候让他们领教一下什么是武者了;这件事我们不但要管,而且还要以我们自己的名义来管。”
“请祖父示下。”谢宝仁道。
老者冷笑道:“你便依云雷之策行事,把谢青云那小子给我抓来,但不管谁找你要人都不给,就说老子要亲自惩罚不肖子孙。”
这是要跟云雷宗开战啊!
“孙儿明白了!”
谢宝仁热血上涌,当即起身去安排。那些趴墙角偷听的子弟,也没工夫管教了。
那十几个谢家子弟也是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云雷宗的人大战三百回合。
“元敌哥,推算起来,谢青云比咱们几个都要大啊,他一回来我们喊谁大哥啊?”说话的正是谢宝仁的公子谢元敬,他的皮相生得极好,但对于谢家子弟这个身份而言,显得太过弱不禁风了些。
这十几个小子,年纪最小的只有十来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七,跟谢青云同龄,不过谢青云出生月份早,所以细算起来是大哥没错。
谢元敌宽颧骨,虎目炯炯,头缠缎带,年虽才十七,却已有成年男子的面相,一股子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彪悍之气也是非常明显。谁能想到,这小子参军两年,便接连经历十几场大小战事,如今在军中声名赫赫,有虎将军的美誉。
“谁拳头大,谁就是大哥!”他冷哼一声,昂头而去。
这时十几个小子里面唯一一个女子突然不知从哪取出一柄长枪,舞得呼呼作响,最后重重拄地,发出“嘭”的闷响。她的五官秀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且因长年习武而别有一番凛然英气,“马上就要跟云雷宗对上了,还不去好好练功,到时候谁给咱们家丢脸,可别怪我不客气!”
“二姐发话,敢不从命!”
小子们怪叫着四散飞跑。
女子名叫谢元樱,与谢元敌同父异母,都是谢家二爷的孩子。
谢元樱驱散了弟弟们,正要去练功,小院里忽然走出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看着这姑娘清癯柔弱的脸庞,仿佛会勾人般的美眸,她眉头一挑,“谢漾清,你为何拦我去路?”
谢漾清的美眸在她身上轻轻打了个转儿,如是男人家,保准被她这个眼神给勾得心神荡漾。只见她含笑说:“樱姐姐此话怎么说的,妹妹不过是出来散个心,却不曾挡了谁的路。姐姐往哪里走,妹妹让着便是。”
谢元樱冷笑着发出奚落:“把伺候太公的心思,多用一点在练功上,也不至于到今天还不能开元。”
“妹妹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谢漾清微笑着说,“异日夫君恐不喜我武力太高,怕是碍了夫妻的恩爱哩。”
谢元樱怒火攀升,如何听不出这丫头暗戳戳地讽刺她呢,她曾经有个指腹为婚的对象,就因为被她揍了一顿后选择了退婚,引为西京笑谈。
她咬牙切齿怒道:“多大年纪就想着嫁人,谢家白养你了。”可惜她既不会浑话,也没有一颗七窍的玲珑心,这话听着软绵绵的没有着力,毫无威力可言,说了等于白说。
谢漾清抿嘴而笑:“樱姐姐,听说青云哥就要回来了,也不知他长得什么模样。”
“跟你有什么关系?”谢元樱冷嘲热讽道,“他回来立刻就会被关押起来,太公还不定怎么罚他,堂堂谢家子弟居然去修什么方士之术,简直丢脸!”
谢漾清笑道:“方士之术也好,武学也罢,都是为了完善自身。但此二样再出彩,不过一时之勇罢了。”
“哦?”谢元樱冷笑,“妹妹独辟了哪条蹊径,敢这样夸口。”
谢漾清笑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青云哥吟此二句,便已足以载入史册,千古以后,都仍被铭记。哦,我忘了,姐姐常伴刀枪铁锈,怎知那古往悠悠,惟名句长存典籍。”
语罢略施一礼,转身而去。
谢元樱呆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你羞我少读书?谢漾清,臭丫头给我站住,让我撕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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