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庭院的两扇窗之间,挂着一幅大型的油彩画,那是一位年轻女士的全身像,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正视着前方,像要洞察人心似的。
“妈妈,妈妈……”
诸葛芸扑向前方,倒在肖像下面的一个小型神龛架上,诸葛宇曾经早晚跪在这儿祈求菩萨保佑他心爱的亡妻。诸葛芸挺直了身子,双手合十,仰望着母亲的肖像画。
淡淡的夕阳从对面窗口射进来,形成的逆光使诸葛芸无法清晰看到母亲的容貌。她用凄楚的目光凝视着画上的母亲,白皙的脸颊上流下了思念生母的热泪。
宋云轻轻走到妻子背后,仰头观望夫人的画像。“啊……”
宋云大惊失色,他的脸像纸一样苍白,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画像上的夫人正是那个神秘异常的黑衣女人,甚至她的服装、打扮都与当初父亲遇刺时一模一样。还有,她胸前同样佩戴着一个黄金蛇形吊饰物。
张皇失措的宋云不禁向前走了一步,却绊到了诸葛芸的脚,他差一点跌倒在地。
诸葛芸吃了一惊,回过头,她看到丈夫站在身边。十多年来一直没见过母亲容颜的她,此时此刻面对亡灵,悲从中来,泪眼婆娑,她并未注意到宋云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正是那个黑衣女郎,那个刺杀父亲的神秘女人。她的面庞,她的衣服,还有那个蛇形吊饰……平常的女性是根本不会戴这么诡秘恐怖的饰物,难道那是个护身符吗?还是个传递消息的暗号和标识?
“是的,没错!那个黑衣女人就是陪伴E国将军左右的女杀手,而那饰品无疑是用来与她的同伙沟通信息的标志……”
宋云想着,心中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诸葛芸的母亲是E国将军派遣来的女杀手,她是杀害父亲的元凶,这太可怕了!”
宋云支撑不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像根游丝,犹如站在云端似的,飘忽摇摆不定。他跌跌撞撞地扑在桌子上,手扶住额角,面无人色,眼神涣散,好像一名被打倒的士兵。
诸葛芸完全沉浸在母亲的画像当中,丝毫没有发现宋云怪异的举动,她独自凝视肖像画,忍不住泪流满面。
宋云望着爱妻,心里思忖:“想不到诸葛芸的母亲就是黑衣女郎,而我的爱妻却是杀害父亲的仇人之女。这真是机缘巧合!画中的美貌女士真是那黑衣女子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宋云再次举目观望肖像,但无论怎样变换位置或距离,结果都一样,她正是那个黑衣女人!宋云眼前突然一黑,仿佛掉入了绝望的泥潭中。
宋云虽是个年轻人,然而却十分冷静、理智。片刻之后,他平静下来,心想:“诸葛芸什么也不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我不能仇恨她、责怪她。
他轻轻地拉起诸葛芸的手,沉默不语地将她带到楼下。接着,夫妻二人共进晚餐,度过了一个浪漫宁静的夜晚。
在姜伯夫妇尚未将卧房收拾干净之前,宋云和诸葛芸只好坐在客厅里聊天。他们聊的内容都与诸葛芸的母亲有关.诸葛芸对母亲的记忆不是那么清晰了,但性情温柔的她,对母亲一直非常敬重和怀念。
宋云看到潸然泪下的爱妻,心中不免一阵怜爱,一边为她拭去泪珠,一边暗下决心不再对妻子提及黑衣女人。
这天夜里,宋云失眠了。
“我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如果诸葛芸的母亲与黑衣女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诸葛宇为什么还要交给女儿钥匙呢?既然诸葛宇知道那房间挂着夫人的画像,在我们来这里前,他会藏起那幅画像。也许画中的女士根本不是那个黑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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