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慌的不止裘氏,被捆起来又被堵了嘴的祁家老两口和他们的三个儿子儿媳和小孩们也都惊慌地呜呜叫,下人们更是慌得不行,在等待其他下人过来集中的时间里,陆续到达的人都三三两两地站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粮仓失窃,家中能吃的粮食就只有放在厨房储藏室里的那一点点,全家上下估计得顿顿吃稀粥才能多撑几天,因为现在京城买粮食也很困难,城里好多粮店都关门歇业,普通百姓只能去跟官仓有合作的几家粮店买官米,又陈又糙,虽然粮价没上涨多少但是每次购买都限量,排大半天的长队只能买十斤,家里人口多的话吃几顿粥就没有了,有存粮的大户人家现在也都是靠自家存粮撑着,同时用一切手段想方设法多搞粮食只进不出。
下人们担心今后要饿肚子,越讲越多,越讲越大声,祁可靠在门边一动不动就把该听的都听到了,对京城现况总算有了一些了解。
持续几年的旱灾和涝灾,就连鱼米之乡产粮大县都粮食减产,本地百姓都快要没饭吃了朝廷还要加税,于是有的地方爆发了抗税潮。
下人们在街上听来的消息可能多有夸张和扭曲,但京城的一个优势就是消息集中,传得再夸张的消息有些本质是不会变的,比如边境上不安分,有外敌入侵掠夺边民本就不多的粮食或者侵占土地,这还是陆上的,还有海上的海寇经常上岸劫掠,沿海很多村子已经十室九空,朝廷水军被打得七零八落。
祁可听得心凉凉,觉得这王朝内忧外患到了这程度,估计离改朝换代不远了,搞不好现在在位的皇帝在未来史书上的记载就是末代皇帝,京城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她得赶紧走,去个安全的地方躲过未来可能兴起的战乱。
问题是,既然乱象已显,哪还有安全的地方?
就在院里一团乱的时候,赶来集中的下人们一边踏进院门一边乱糟糟地喊道:“大老爷回来了!”
裘氏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攥着手紧张地望着院门,没一会儿,就见祁宏义怒气冲冲地大步进来。
〵“怎么回事?!”
祁宏义没想到一回来看到是这样的景象,目光一转,在人群中间找到了捆得严严实实的爹娘和弟弟弟媳,也顾不上问为什么爹娘会这样,而是先走到二弟面前,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乱踹,踹得祁老二哇哇大叫含糊地直嚷救命。
祁家老两口急了眼,可是被堵了嘴只能呜呜叫唤,好在身边下人不少,几个家丁冲上来强行把大老爷拖开,救了二老爷一命,但人已经被踹得鼻血长流了。
“相公!”裘氏急步走来,拉住祁宏义的一条胳臂,担忧地看着气得火冒三丈的丈夫,“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上司为难你了?”
“我被停职了!冠带闲住!”裘氏不问还好,一问,祁宏义直接暴怒,挣开身边人的手,又冲向祁老二一顿拳打脚踢,“混账东西!你吃我的喝我的就这么报答我?!我打死你!打死你!混账东西!”
“……停职?!”裘氏难以置信地放声尖叫,目光转向躺地上乱滚躲避大哥腿脚的祁老二,眼中冒起火花,挥手让自己的陪房下人过来,“把大老爷拉开!拿棍棒来,别让大老爷伤了脚!”
祁宏义再次被七手八脚地拉开,拿棍棒的家丁很快围拢过来,给人一种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二老爷乱棍打死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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