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道:“弟若败,诸事皆了。若成,当何以寻兄?”
吕伯道:“为天下事,虽百胜何足喜也,而一败堪忧。弟当善为其事,勿以吾等为念。”吕不韦黯然神伤。
第二天,吕伯带着货物返回阳翟,了此事后,吕氏一家遂不知所终。
吕不韦在洛阳采购了大批货物,装了约有百乘。他暗中与秦国的暗线联上关系,经过一番准备,终于踏上通往秦国的道路。由于有异人的引荐,秦国派来了百人的小队前后护送。进入函谷关后,车乘并未按惯例留在函谷,而是再从水路,到达咸阳。
到达咸阳后,吕不韦一行百余人被安排住在驿馆中,吕不韦出示了节符,即被指引到咸阳宫通名。
当夜,典客府行人即到馆驿,询问吕不韦入咸阳的使命。吕不韦道:“公子有赵重情,将报于王。”行人也不敢多问,回去向上级报告。
又过了一天,张禄首先接见了吕不韦。
咸阳城内的相府已经十分宏阔,张禄也不再往返于郑安平的宅中,只在城内居住。郑安平、陈四、芒未每日朝罢,皆到相府承事,他们已经成为秦国炙手可热的人物,都娶了妻,生了子,在秦国扎下了根。吕不韦到来时,引见的乃是芒未,他几乎成了张禄的行政助手。
吕不韦被引上堂,进入一间房内,张禄拱手为礼,示意吕不韦坐下。吕不韦回礼,在旁边的席上坐下。旁边一张几案上,有书吏在记事。
吕不韦不待张禄相询,即道:“赵国楼公缓,近与公子密见……”
只一句,就把张禄唬了一跳,当即道:“且住!”将左右尽皆遣出,只留芒未和书吏。然后才示意吕不韦继续。
吕不韦道:“楼公缓近与公子密见,言赵人多不平,皆不愿与秦媾。而诸侯亦愿秦与赵争也。两情相煽,其势或盛。愿秦以消之。”
张禄道:“何以消之?”
吕不韦道:“愿秦勿汲汲以六城为念,速与赵媾,以示天下形势,绝诸侯之心。”
张禄沉思片刻,道:“愿以闻邯郸之事!”
吕不韦久在邯郸,于邯郸之情甚谙,乃从赵王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邯郸城诸赵公子,也说起异人公子与诸赵公子会于邯月坊之事。张禄十分认真地听着,轻易不出访打断。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对吕不韦的话到底是什么意见,始终双目直视吕不韦,似乎要从他的外表直看到内心。吕不韦毫无惧色,侃侃而谈,神情自若,所言之事,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直说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这中间有人来请求张禄事项,张禄一律拒之门外。
张禄见吕不韦说完了,道:“此异人公子相托乎?”
吕不韦道:“非也,乃微庶之所见耳!”
张禄道:“汝何以识公子?”
吕不韦道:“微庶闻公子质于诸侯,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乃愿投效,遂往见之。”
张禄道:“秦赵相争,秦质子,实赵之敌也。汝近秦公子,得无与赵人相背?”
吕不韦道:“秦赵相争,国事也。公子之交,私也。赵人虽仇秦,未便仇异人公子!”
张禄道:“可言异人公子在邯郸之状。”
吕不韦遂将异人在邯月坊大宴诸赵公子的事细说了一遍,特别提到异人坚持用秦风宴客,而邯郸城中最擅秦舞者,已为公子收入室中。
张禄道:“公子于秦甚不得意,不意得意于邯郸也。”
吕不韦道:“公子贤,邯郸皆知,秦人亦当知矣。今得意于邯郸,必将得意于咸阳也。”
张禄道:“此楼公所教乎?”
吕不韦道:“非也。楼公见公子甚密,语不及他,但言秦赵之事,年迈,无能入咸阳,愿公子报于王也。”
张禄道:“子之归于咸阳也,复有他言?”
吕不韦道:“公子在邯郸,每思父母及华阳夫人,愿以拜!复有白璧一双,再拜献于秦相。”从怀中取出一个鹿皮袋,芒未接过,奉与张禄。张禄打开看了看,道:“是美玉也。卿既异人公子之客,太子当复见之。”
吕不韦告辞出来,也不知道所进之言结果如何,跟着芒未来到府前,登上驿车,行人驾车,来到太子府前。有侍郎在门前迎候。吕不韦献上礼单,侍郎也不多看,引吕不韦到堂上。
太子似乎身体不太好,不耐久坐,只稍微问了几句话,吕不韦都还没来得及切入正题,就宣布接见结束。吕不韦十分懊悔。
回到驿馆,他再三思索与太子会面的情景,希望找到能打破僵局的机会。但似乎太子就是对异人十分冷淡,对异人在邯郸的一切漠不关心。吕不韦十分疑惑,难道太子真的有那么多优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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