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杨阁老在,一定会秉公处置那两个败类...”
周遭人群看向杨阁老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仰之情,很显然,杨廷和杨大人在百姓的心目中威望极高。
而冒失顶撞杨阁老的役卒则吓破了胆,赶紧跪倒在地,浑身抖个不停:
“小的不知您是杨阁老,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杨廷和淡然道:
“你犯不着给我下跪,该下跪的,是他王祭酒王云凤!”
王云凤腿脚发软,硬着头皮道:
“下官不知犯了何事,杨阁老为何这般...大动肝火?”
杨廷和指着沈王两公子,怒道:
“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你身为国子监祭酒,难道还不清楚?”
王云凤哂笑:
“杨阁老不要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冤枉了监生。您看看这帮来闹事的下九流们,出身勾栏,下贱之极,他们的话能信?指不定是有人别有用心,想给国子监泼脏水呢。”
杨廷和冷笑:
“国子监当下是什么情况,还用得着泼脏水么?王云凤,我问你,这两个监生是举人出身,还是地方推举的?”
王云凤慌神回道:
“是...是地方推举。”
“既然是地方推举,可有正式的批文?”
“这...”
王云凤语塞,他当然不能当着杨阁老的面说,这两个人是焦阁老走后门硬塞进来的。
“有没有批文?还不快些回答!”杨廷和却是不依不饶。
“报...报阁老,批文...批文...”
王云凤是真没想到杨廷和会在这种场合跟他较劲,丝毫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一时间被逼得汗流雨下,狼狈之极。
“既然没有批文,这两人是怎么进的国子监?像这种滥竽充数的,国子监中还有多少?”
王云凤脸色刷白,回答:
“杨阁老,您有所不知,下官是依九千岁的令,在国子监施行的新策。只要有儒生为朝廷纳够了银两,便能入国子监就读...”
杨廷和面不改色,“你说的是例监,本朝早有先例,并不是刘公公的首创。不过,自弘治年始,国子监经过整改,例监逐渐废除,怎么到了正德年,又死灰复燃了?如果恢复例监,吏部应上疏内阁商议,本官怎会毫不知情?”
一番追问,让王云凤哑口无言。
实际上,九千岁刘瑾当然是口头知会焦阁老和国子监的,但这毕竟不是圣旨,也不是口谕。
下面的人听刘太监的话听习惯了,自然不敢忤逆,完全照办,而他王云凤又依附于人,更是百依百顺。
但,整个章程没有任何依据,要真追究起来,刘太监会认?焦阁老会认?
杨廷和目光犀利:
“你一会儿说他们是贡监,一会儿又说是例监,国子监有你做祭酒,能好到哪里去?王云凤,你即日等着内阁的弹劾好了!”
听此,王云凤心如死灰,身子摇摇晃晃,竟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
“于监丞,命人把他拖下去...”
一侧,于监丞忙应了声,赶紧让几个役卒驾着王云凤拖到了一边。
“阁老,沈监生和王监生该如何处置?”
杨廷和道:
“先不论这二人的学籍是否正当,触犯国子监的监规,理应受罚。”
“那...还请杨阁老移步学监,当堂审理?”于监丞问道。
杨廷和环顾四周,神色淡然:
“不,就当着京师百姓的面处罚,给大家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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