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想到一人,或可劝阻左良玉!”
巩永固想到那人,心中一阵激动,兴奋地对朱元璋道。
朱元璋闻言,愣了愣,道:“你说的可是侯恂?”
巩永固虽对朱元璋的反应有些惊讶,却仍点头道:“对,正是侯恂。”
“臣记得三年前,左良玉也是不受节制,后来陛下让侯恂督师,左良玉立刻就率众前来,后虽大败而回,却并无一句抱怨之语。”
“去岁侯恂因罪下狱,左良玉还曾上书求情,并多方救援,足见其对侯恂感情之诚。”
“现在已入夜,叛军的攻势应在明晨寅卯之间,若陛下有意让侯恂去劝说左良玉,时间上也来得及。”
朱元璋摇头道:“平西侯,你此法虽可行,但不能是现在,要知左良玉身后也还有人,他此行也不能完全做主,与三年前的情况完全不同......”
原来朱元璋先前就已想到侯恂,只是担心侯恂两度下狱,心中怀恨,会适得其反。
再就是他分析过左良玉的行军路线后,觉得对方也是犹豫不决。
若是冒然让侯恂去劝说,让左良玉发现他信心不足,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此行,只能、也只有他去,才能镇住左良玉,化解当前的被动局面。
巩永固听完朱元璋的讲述,仍有些不甘地道:“陛下,臣觉得正因为左良玉身后有人,让侯恂去才更有效。”
“因为左良玉现在拥兵二十多万,定不愿屈居人下,双方的位置应也是争斗与妥协的结果。”
“所以侯恂此去,不论成败,都会让左良玉身后之人生疑,若是对方再有所掣肘,加上安国公从旁施压,或许左良玉就不敢妄动了。”
“至于侯恂的忠诚问题,我觉得陛下也不用担心,先前我和申大人为了找出左良玉的弱点,让他北上勤王,曾去牢中询问过侯恂。”
“侯恂当时得知京城被围后,也十分担忧,曾要求写信去催促,足见其对陛下忠心,还请陛下三思!”
朱元璋闻言,才知道他们为了勤王之事,私下里竟做了这么多事,心中也颇为感动,便同意了巩永固的建议。
却仍表示侯恂劝说一事,只能在他镇住左良玉之后。
巩永固也知朱元璋说的在理,只是他不愿朱元璋去冒险。
犹豫了一会,咬牙道:“陛下,臣手下有一人身手颇为灵活,不如让他潜入左良玉的大帐,将其帅印盗来,到时......”
巩永固话还没说完,就见朱元璋的脸沉了下来,立刻闭嘴不言,有些惊慌地看着对方。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平西侯,你可记得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
巩永固闻言,身体不由一颤,急忙跪地请罪。
朱元璋冷哼一声,怒喝道:“前事不忘,后世之师,当今天下大乱,正是求贤思治之时,你却让这等鸡鸣狗盗之徒参与军国大事,岂不是自绝于贤达?”
“而且左良玉之流猖狂跋扈,一向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你不行大道震慑他,却依仗这种鬼祟伎俩,岂不是更助长他的气焰......”
巩永固听完朱元璋的话,心中虽还觉得有些委屈,却也知道自己险些走入歧途,急忙叩首道:“谢陛下指点,臣回头就将此人赶走,永不再用!”
朱元璋也知巩永固是一片好心,只是想到他已是一军统帅,将来可能还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若是不能任用贤达,行堂堂大道,而沉迷于术法小道,将来必有后患,所以才痛斥于他。
此刻见他已然觉悟,便收敛怒容,沉声道:“咱知你是一片忠心,不过军国大事,绝不可让小人参与,否则会后患无穷。”
“至于那人,你也不用赶走,毕竟天生万物,各有用途,你只要将他放在合适的位置,对你也会有所裨益。”
巩永固闻言,好似醍醐灌顶,心中立时豁然开朗,连连向朱元璋道谢。
朱元璋扶起他后,又与他商谈大战细节。
这时,贺珍进来禀告,说李自成派人来商谈停战之事。
朱元璋闻言,知李自成攻城在即,让巩永固去应付后,就又研究起坤與图。
......
“轰隆隆!”
当东方才现一摸亮色,古老而宁静的蔚县就被炮声惊醒。
在距离蔚县十里外的山坡上,朱元璋在张大彪等人的护卫下,手持千里镜,观察着县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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