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如若不是伍将军,和薛大人及时暗示,老夫和殿下相处好几年,也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啊!殿下外貌和气质的改变,是好是坏倒不急于一时,老夫感觉有一事比较麻烦!”李抑沉吟起来。
他见诸人不接口,便又接着说:“伍将军带人在驿馆行所外面巡逻,闻听殿下不许侍卫接近他住的房间周围?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出于安全着想,可以安排侍卫们远远看着周围,只此一晚料也不会有事。只是到如今,和诸位同僚都还没有和殿下请安,如此甚是失礼啊!“
他看大家聚精会神听自己讲,知道这些人无疑都没主意:”那马美人此次在陛下那里,得请来接殿下,却不知道为何恼了殿下,被请了出来此刻就在隔壁的精舍,不知道殿下有何深意!”
他看了曲句和王瑜一眼,沉声说道:“老夫和王少傅,曲少傅添为殿下王傅,深感惭愧啊!不说正受宠的玉夫人,就是整个兴王府的人,往日也知道殿下对马美人的宠爱!此事确实有些奇怪!不知道诸位有何高见!”
下意识往一旁的王瑜看了看,见她在发呆,似乎没有听自己说话,不由轻咳了两声示意。果然王瑜似乎回过神来,但是脸色却有些泛白,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李抑不由顿了下,又淡淡的朝她说:“王少傅,有何高见!”平时待王瑜如子侄女一般,又和其父王济是好友,现在和王瑜同朝为官,自己有着实职,王瑜是王傅,此刻诸多同事下属在座,王瑜被御任侍读学士,便称谓以场面形式。
此时王瑜在心里,其实很是纠结,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让这些官员吓到了,自己是想好了,只怕要连累这些人。王瑜也知道此次之行,皇帝心里的想法意思。
自己祖父当年不许高祖皇帝称帝,而名扬天下,高祖皇帝对自己祖父十分敬畏,便也厚待王家一脉。今上也是一样尊崇王家和自己父祖,王家在岭南乃至整个中原仍是大阀,为了整个家族王瑜也会来,昔日的屈辱和不快都可以不论。
可是不知道此刻为什么,自见到卫王后,一向很冷静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控制。对他往日的种种不忿,听到他的想法和便批评他,王瑜便知道在自己心里,感觉卫王是很难堪的一个人!
自己在兴王府的名声,和家族以后的利益,不是为了家族和祖父的名望,王是不会接受作为王傅的。虽然说少傅这个位置,很多文人都会想做,卫王成为储君,自己就是太子少傅,以后成为皇帝的老师,自然可以名留青史。
想到刚刚卫王回驿馆的事情,又想到马珍珠被赶出来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在酝酿什么古怪?
即使他想做什么,王瑜心里也暗暗下了个决定。于是心绪不宁的低声道:“马美人自进王府以来,受宠爱确实是大家有目共睹,依着殿下平时的性格,即使传闻坠马受伤,是马美人撮使的原因,但是以殿下对她的宠爱,也不会怪罪才对!”
王瑜在教授卫王的时候,经常见马珍珠在卫王面前受宠爱,做过许多王瑜不敢想象,逗弄卫王开心出格的事情。可是卫王从来没有生气,而且有马珍珠在身边,而十分高兴,王瑜看的出来那是真心的。
那是一种少年,对自己知心朋友的爱,何况马珍珠还算是卫王的侍妾呢?以王瑜的性格和包容的心思,加之自己本身又是女孩,哪里会当着这些政客说!
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由便又接着说道:“殿下每每有荒唐出人意料之事,也许他又想玩什么花样吧!但愿在此次回京之前,他不要有出格之事,如若殿下一直荒诞不经,当是王傅之错!”
王瑜带着沉重,当然只是说自己的想法:“此次回京,殿下再不改变,则瑜即使身死,亦当上书陛下坚辞,拒殿下立储!”说这话言辞坚决至极,一双美目中决绝之意凌然,此刻以一女身而立当场,然气势之强盛,虽须眉亦当肃然起敬。
这显然和她那柔弱之躯,和坚韧的性格,似乎毫无半点关系,而是长久以来因为卫王,确实太过太荒诞所致。
听到这话李抑眼睛开合不定,微微侧首看向王瑜,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王瑜话里意思是她历来所受的委屈和不甘,也是提点大家对卫王不约束,李抑心里有数,但是知道她有怨气!
李抑的父亲避居岭南以来,全力辅佐大汉高祖皇帝,在岭南建立了大汉皇朝,成为最有名的几个开国文臣之一。而李抑也自幼才华过人,一帆风顺的步入官场,几乎没有阻力的顺利,升到了现在的高位。
当今皇帝文治武略,李抑认为丝毫不逊于高祖,一心以图开疆拓土,进师中原。可惜朝中没有相关进取的,文武官员大胆辅佐他。这也是因为大汉朝诸臣,生怕皇帝忌讳自己野心,不敢过分张扬所致。
当今皇帝一直身体不好,李抑隐隐感觉要想施展一身所学,就必须要寄托在继承者身上。升任王傅以来,李抑也花费了不少心血,对几个皇子深入了解和教导。卫王虽然不说学到多少东西,至少对自己还是有些听从的。
思及此想到卫王以往行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便接口道:“王少傅勿忧,此事老夫想来,虽然不知殿下在道尊神仙身边,受了多少教诲,但是观他寥寥数语,却也较平时有所不同!”
“何况如今殿下满脑肥肠之像尽去,颇显精干,本朝自代祖皇帝,便以武功立国,高祖皇帝以武功尽得如今天下,如今以文治国,泱泱中原诸侯军阀并立,要想强国立本一统中原,成就千秋不朽霸业,就必须有武功开疆拓土!”
“如今殿下隐现彪悍、精武之像,吾等佐以文治武略,他日殿下自也可以成为一代明君!诸位以为如何!”他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话语,让这些人震惊和触动的程度,因为虽然立卫王为太子,大家几乎心知肚明,但是毕竟没有实际挑明。
李抑这么一说,无疑摆明告诉了在座的,皇帝跟我说了什么!一时之间这厅里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大家都变得红光满面,心里已经是热血沸腾,就是一旁心乱如麻的王瑜,听到也静思起来。
“诸位大人应该了解陛下,就是不说咱们岭南一地,想想天下间多少奇人异事,道尊神仙乃在世的陆地神仙,殿下能够入他法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事情!”作为一个文人,李抑想想就热血沸腾。
“昔日纵横天下李亚子,被神仙称赞几句,就被朱温深忌打压!不管殿下如何不堪和任性妄为,往后必定龙腾四海,吾等须自当以全力佐之!”李抑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看着主人轻松而言。
大家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李抑一脸自信的看着诸人,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便又看向对面肃立的伍彦柔:“殿下安全的事情,就需要伍将军费心了,未料之事只有静观其变,看能不能见到殿下再说吧!”
李抑的心里面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又想想皇帝的暗示,看看厅里的这些人,脸上不由却也是很平静了。
曲句一直没有说话,坐在那里泰然自若的听着。心里也是思绪万千,卫王自幼是他教授弓马刀箭,他自认还是比较了解的。身体渐渐变胖,在内宦的引导和教育下,很少练习弓马刀剑。那些内宦知道皇帝喜欢卫王,为了讨卫王欢心,便想出讨少年喜爱的事物。
其实在曲句看来卫王少年心性,找出诸多借口来躲避练习弓马,随后曲句很少见卫王,尤其去韶州任观察使后,宫里的弓马便停了。可能因为幼时便在一起,曲句对卫王还是很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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