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好多星星呀……”
眼冒金星原来是这种感觉,男子几乎是倒挂着砸进了不太结实的墙壁,然后顺势掉到了地上。
“呃……星星……”
夏知蝉迷离着眼睛,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歪在地上,两条腿还搭在墙上,样子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白衣女子渐渐靠近。
她冷若冰霜,紧绷着俊俏的小脸,眉头微挑略带着星星点点的怒意,粉色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细线。
此时正好夕阳西下,红色的云霞布满了天空。
像是火燃烧了整个天空。
女子披着满天的红霞而来,一袭白衣就像是最后一块倔犟的白色云朵,不肯被沾染一点颜色。
嗡。
手里的云无痕都拔了出来,雪白的剑身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呃……星星……不见了……”
夏知蝉用力的蠕动了几下身子,喝醉了的脸上透出异样的酡红色,他嘴巴嘟囔了好几下,也只能听清几个意义不明的词而已。
啪嗒一声,原本靠在墙壁上的两条腿落了下来。
他倒是没有起身的打算,反而是蠕动了几下身子,好像就打算在地上找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了。
“夏知蝉……”
白衣女子轻轻念着他的名字,然后举起来自己手里冰冷的长剑,做出要准备刺入的姿势。
对方非但没有任何的回应,还像是无意的翻了个身。
女子的柳眉一挑,她把锋利的宝剑贴了过去,就停在距离男子脸颊几寸远的地方。
剑身的寒气,加上本来深秋十分的寒冷。
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已经闭上眼睛的夏知蝉像是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怕冷一样的移动几下身体。
“夏知蝉……”
女子这是第二声叫他的名字,手里的剑更是又贴近了几分。
她很生气,生气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敢轻薄自己,刚才居然还敢在小酒铺里面……那个自己,真是太可恶了!
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呢,你是真的能打死他,还是能再也不见他,恐怕两个方法都不太可能去实现。
夏知蝉倒在地上,发出微微的鼾声。
这么可怕的生死关头,他居然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过去了。可能是因为酒劲上了头,他现在是怎么叫也叫不醒,连最基本的危机意识都没有了。
“夏知蝉……”
这已经是第三次叫他的名字了,姜沁心里面的火气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大了,但是也不愿意轻易的放过了犯大错误的夏知蝉。
她把云无痕收回到鞘里面,然后用力踢了地上的夏知蝉好几脚,可黑白玄袍上根本留不下什么脚印。
但就算这样还是不够解气,女子望着酣然入睡的夏知蝉,眼睛一转就计上心来。
秀手伸进袖袍里一阵翻找,然后掏出来一只毛笔。
“嘿嘿嘿,夏知蝉,这是我给你的惩罚!”
用毛笔在夏知蝉的脸上勾勾画画的好像是在画什么东西。先是在左边的脸颊上绘画,画了半截又用力的涂抹了几下,然后转战到右边的脸蛋上。
“嘿嘿嘿,画乌龟不太好,就再画只小狗给你吧。”
姜沁现在是一半的为了给自己解气,一半是有点童心大发。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喜欢经常的在纸上画画,生气的时候也偷偷在别人脸上画过。
她先是准备画一只乌龟,后来觉着一只乌龟不太好,不能体现她高超的绘画技术,于是又在右边脸颊上画了一只吐着舌头的大黑狗。
当然她确实画工不好,所以乌龟画到一半就涂成了一个黑饼,大狗倒是画的不错,隐约能看得出来是个狗的大概模样。
“嘻嘻嘻,怎么样?”
姜沁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毛笔,她已经把刚才发生过的事情抛之脑后了,毕竟她也不能真的把夏知蝉怎么样。
倒在地上的男子微微打着鼾,好像浑然不知自己的脸已经成了别人的画布,被墨水在脸上乱涂乱画成了丑八怪。
“嗯……”
夏知蝉嘟囔几句,也不知道他是在回答姜沁的问题,还是单纯的梦呓。
姜沁又欣赏了一下,要不是夏知蝉的黑白玄袍不能作画,她高低也要再整一幅高山流水图出来。
把毛笔收进袖子里,她看了看倒地不醒的男子,有心把他搀扶回去,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凭啥对他这么好。
就让他待在这里吧,挺好的。
姜沁拍拍手,看着自己努力一番的伟大杰作,眼底压抑不住的开心。她最后看了几眼,然后才驾起剑光飞走了。
一个时辰,过路之人都诧异的看着地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子,还有好几个破衣烂衫的乞丐看见了,商量着要不要把这个家伙拉进丐帮。
“看来是真的了……”
云朵上,姜沁盘膝坐了一个时辰。
她根本就没有走,虽然假装离开了这里,却又马上坐着白云飘了回来,就停在夏知蝉睡觉的上空。
现在的夕阳彻底落下,光亮一点点的消失在西边的山后面,就像拉起来一张巨大的黑布,把天都笼罩起来。
只有点点的残星挂在上面,一轮弯月从东山后面冒出头来。
姜沁之所以去而复返,就是担心夏知蝉是故意的装睡欺骗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就亏大了。
夏知蝉轻薄了自己,自己只不过踢了他几脚,然后在他的脸上画了两幅画而已,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所以她又回来了,还故意躲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
可是看了一个时辰,除了夏知蝉偶尔翻身以外,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装睡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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