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两人乘坐的轿子已是离开了皇宫左近的官道来到了熙熙攘攘的百姓聚集之处。
见这般说话不方便不待詹善常回话赵俊臣又说道:“詹大人可随身带着便装?若是带着的话不若与本官一同换便装下轿步行?前面不远有处豆花摊味道不错这些日子本官常去今日詹大人就与本官一同去常常民间风味如何?”
如今立冬已久新年将近虽冬雪迟来但气温已是很低了朝服不便官员们的轿子中大都准备着厚实便装。
虽然不明白赵俊臣为了竟会去吃“豆花”这种粗陋食物但这是难得的能与赵俊臣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詹善常自然不会放过听到赵俊臣的询问后连声说道:“大人雅兴下官自然同行。”
在两人的吩咐下轿子皆是停下各自换了便装后赵俊臣与詹善常各自带着一两位随从向着街头前方步行而去。
步行在民间街头詹善常明显有些不习惯但在赵俊臣面前依然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时不时为民间热闹赞叹一番。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赵俊臣询问后詹善常也收起了客套一脸畅快的笑意说道:“自左大人他们弃暗从明之后温观良在庙堂中枢势力大减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人阁老的位置虽然看起来尊贵但若是没下面官员帮衬着也不过摆设一个这些日子以来那温观良如何狼狈大人您也看在眼里了。不过温观良他经营官场多年自然不仅仅只是这么点势力各地方官府各要害衙门都还有不少是他的人。”
赵俊臣了然点头问道:“这些势力被沈常茂和黄有容盯了?”
詹善常笑得愈加欢快解释道:“何止是盯了他们两人如今正在争抢呢其他倒还罢了那都转运盐使司里可是有不少位置都是温观良的人这个衙门出了名的有油水但又举足轻重不好大规模的整顿换人为了争抢这些位置和官员黄有容和沈常茂各不相让如今已是僵持了起来。”
赵俊臣淡淡问道:“所以他们两个就想到了温观良?”
“正是如此。”詹善常抚掌道:“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自从温观良失势后他原来的那些门下官员或是被人拉下了马或是找了新的势力投靠至于都转运盐使司的那些人因为位置太过关键面对黄有容与沈常茂同时而来的拉拢威胁反而不敢随意表明态度此时大都中立待价而沽这般情况下温观良身为他们的老主子态度倾向就很重要了。”
顿了顿后詹善常笑得愈加欢快了:“所以不管是沈常茂还是黄有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对温观良威逼利诱想要让温观良在辞呈前说服门人投靠他们可惜温观良谁也不敢得罪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如此一来黄有容与沈常茂大都失了耐心从利诱变成威逼亦不让他告老还乡。”
赵俊臣叹息一声道:“这么看来温阁老他怕是在劫难逃了。”
詹善常点头道:“正是如此温观良如今已是没了退路不管他帮谁都会引来另一方的全力攻击他已经失了势若是黄有容或者沈常茂全力攻击于他诸般弹劾各种罪名又如何能全身而退?有心把手中剩下的权势门人平分于沈常茂与黄有容但沈常茂和黄有容都不会满意如此一来温观良怕定是要晚节不保了。”
赵俊臣感慨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温观良虽说算不虎黄有容与沈常茂两位阁老也不能说是犬但这般境遇倒也相似让人不由感慨。”
詹善常笑道:“还是大人看的清楚。”
赵俊臣点了点头却突然对跟在身边的许庆彦说道:“庆彦回府后给三位阁老各送一份帖子就说我今晚宴他们他们务必要来赴宴。”
许庆彦自是点头答应了但詹善常却眼中一亮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们也去分些好处?”
其实因为左兰山、顾全等人接连投靠了赵俊臣的缘故对于温观良的那些残余势力近水楼台先得月赵俊臣原本最是容易接收。
然而对此赵俊臣却是放弃了。
一来自己吃肉总要给人留些汤喝若是贪得无厌好处占完黄有容与沈常茂必然不会给赵俊臣好脸色看。而赵俊臣如今还不想与他们两人有太多冲突。而赵俊臣放弃了这些势力后黄有容与沈常茂作为交换报答这些日子以来也从未找过赵俊臣的麻烦甚至在都察院里的诸般立场三方还多有合作。
尤其是黄有容对于詹善常这些日子以来在礼部的那些小动作一直都视而未见。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却是赵俊臣容不得这些原温观良门下的官员再投靠自己了。如今赵俊臣门下的官员势力除了刘长安和户部几乎全是由温观良门下转投而来这些人因为出身经历相同的缘故如今已是有意无意的抱成一团成为了赵俊臣门下相对独立的小团体若是人数势力再有增长赵俊臣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谁主谁客可就不好说了赵俊臣可没自信能驾驭得了。
而赵俊臣这些日子以来花了这么大功夫整合门下势力也是因为这般原因。
当然这种心思赵俊臣自然不好对詹善常明说所以听到詹善常询问后赵俊臣却冷声说道:“詹大人我知道你一直对温观良心怀恨意但你怎可因为这般恨意就蒙蔽了心智?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若是这般形势再得不到控制你、童大人还有左大人他们都会被牵连进去最终惹一身麻烦吗?”
詹善常并非笨人听赵俊臣这么说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突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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