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于瑶池女君而言,更像司空皇室予她的保证——神元殿甚至连司空一族的太后都没有资格入住,赐为她的居殿,便是认可了日后母仪天下的尊荣。
但这个安置办法,司空通早就已经心中有数,白川君告诉过他,此计乃王节所献,寺人祈也告诉过他,此计非太子的脑子能够想出。
太子却没能从司空通的神色间观察出任何能让他彻底放心的信息,从大殿出来,他的心也只放下一半——父皇应当不知这个计策,可父皇竟然询问诸皇子,连小七今日都被诏问,一定是有人向父皇献策,目的要不是为了逼我露出是重生人的破绽,难道是为了让父皇对我失望,责我没有才能统御臣民么?
可司空月乌及司空木蛟所献均为下策,绝对不会被父皇采纳,就连司空南次,也并没有因为这次应对获益,现只能证实瀛姝不是重生人,父皇诏问诸皇子不是瀛姝的提议。
那个人是谁呢,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父皇是真不知道应当如何安置轩氏么,若父皇已经知道了我今日所献之计,会怀疑我是重生人么?
提心吊胆的太子直到见了白川君,总算是彻底放心了。
“让陛下诏问诸皇子的人是我,但我并没有告诉陛下应该如何安置瑶池女君,卖了个关子,建议陛下借机考较皇子们,我当然也知道皇子中,太子殿下是必然知道对策的,太子殿下不也担心其余几个皇子中,也许还有重生人么,经这场诏问,也算是一回试探吧。”
“君卿为何不先言语一声,孤竟险些措手不及。”
“前番殿下非逼着我进言,说那徐才人虽然不是真怀有龙嗣,却是承天赐之福护泽大豫臣民的人,但这样的说辞,其实是无法让陛下尽信的,因此我才跟殿下商量,略改了计策,殿下后来说计划终止了,原本也于我无损,因此我就没管了,谁知道后来刘氏又折腾出那些枝节来。
陛下心中其实是明白的,贺夫人不可能指使刘氏行凶杀人,这件事多少还是跟皇后、殿下相关,陛下虽然没有怀疑我也参涉其中,我却觉得近期行事还当谨慎,尤其不能与殿下交往过密。”
“那孤今日是不应来长洛宫了!”
“殿下已然应对,来一趟长洛宫倒是不妨事的,毕竟在殿下所献的计策中,也需要我献力。”
“那依君卿看,父皇身边是否有重生人,父皇是否知道有重生人存在?”
白川君一笑:“重生之事,何等玄奇,哪怕陛下身边确有重生人,那人又刚好与殿下敌对,但只要说出不利于殿下的话,陛下又哪里会相信呢?除非此人,是陛下一贯信重的人,起初其实我很担心心宿君是重生人……”
“四弟应该不是。”太子道:“四弟若是重生人,应当早就开始想对策摆脱梁氏了,他于梁氏本就有些厌烦,若知道梁氏日后会残杀无辜,让他失信于部将所托,又哪里还会甘心娶梁氏这样一个祸害为他的正妃?”
“可这桩姻缘不是到底没成么?”
“这事我已经察清楚了,梁氏才是重生人,她对四弟是因爱生恨,她说倾慕我,实则定是为了借我之手替她复仇。”
“前生时,梁氏是自焚,竟还如此怨恨心宿君,这女子心性足见狠辣,殿下还是得当心啊。”
“梁氏不足为虑。”司空北辰没有多说。
那就是一个蠢妇,被焚杀之前,竟还认定她做为亲王正妃,必然能够盼得夫君的回心转意,而被焚杀时,才突然“醒悟”她的夫君早已对她极其厌恶,她大骂夫君是狼心狗肺,也不想想,月狐若真要让她死,有一百种办法让她死得悄无声息,何必令人将她焚杀在居所。
梁氏姑且以为只要她说了倾慕谁,对方就势必会珍惜她,爱重她,也不自照下铜镜,自问她哪来的资本,凭什么她就理所当然能赢获他人的爱慕,甘为她的裙下之臣?瀛姝总是会对山盟海誓抱有猜疑,而梁氏呢,一无是处的女人,却觉得受人宠爱是理所当然。
但凡哪个人对她不是一心一意,对她千依百顺,就是有眼无珠。
这样的蠢妇,真活该被人榨干益处,弃之如履,天下的蠢妇真的多,轩氏、梁氏之外,不胜枚举,而只有瀛姝……我承认我是她的手下败将,也只有她,能够侥幸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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