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能狂怒了一阵后,眼镜医生决定去睡觉。
摆烂是一个很好的逃避方式,说不定他一觉醒来,能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中梦。
没有鬼怪,没有附身,没有惊吓,什么都没——
“笃笃笃。”
敲门声在一片寂静中响了起来。
外面的人连敲了好几下,最后直接喊起了眼镜医生的名字。
“小李?小李——过来开一下门。”
人类很想沉甸甸地在床铺上直接睡过去,可那旁观者却不这么想,幕后的怪物心思一动,人类不得不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去开门。
门外是认识的同事,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可这名同事不是空手来的,他手里拿着东西,纸笔一样的文件。
怪物隔着人类的视野,听到了门外那人表明了来意。
他是来给眼镜医生做检查的。
眼镜医生神志恍惚的状态终究是被病院里的人发现了,所以派人来聊聊天唠唠嗑,顺便观察一下情况。
怪物本想代劳。
可他一听有心理评估,就两眼一眯。
他的心理评估……都是能拿到人类那边做典型的反面例子的,听说他至今未从反社会人格的那张名单表上被撤下来。
怪物想了又想,决定把聊天的机会让回给人类,他做个幕后观察者就行。
别人类本身没有什么毛病,他上号一答题,给答出警告来。
正看着,他另一边的身体忽然往后一撤。
然后,白僳睁开了眼睛。
前面看到有人来敲门,黑发青年两只眼睛都闭了闭,手上的动作却不断。
大概是他“闭目养神”的状态骗到了人,有人做了个动作。
白僳捉住了那人的手。
他的手指压在了对方的手腕上,隔着病号服死死抠住了对面。
伸手的是跟他玩球的那个病人。
皮球这会被病人无视了,没人拍了,落在地面上弹了两下,再咕噜噜地滚远。
“你想……摸什么?”黑漆漆的眼睛盯住了对面的病人,白僳问道,“你打算拿这个?”
黑发青年指的是悬挂在自己胸口的胸牌,那枚牌子距离病人的手仅几厘米之遥。
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了。
而按照病人原来坐的位置,远远够不到才是。
病人也不回答,被问了也一副小孩子被训话的姿态,嘴一瘪脸一垮,竟然是有要哭的迹象。
要是碰上一般的护士说不定会哄两句,可白僳不是那些精神病院的护士。
他的五指微微用力,将人类的手腕捏得生疼,偏偏人还喊不出来,像连喉咙那也压了一只手,扼住了呼吸用的脖颈。
眼看着病人的脸憋得青紫,快要朝着咽气而去时,旁边传来的女性声音救了人一命。
“白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陈梓帮完护士的忙,顺便对活动室观察了一圈,等回来后就发现白僳没在陪之前的病人玩球了,而是抓着对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而且病人的状态也挺奇怪,从背后看不清,只能看到人在发抖。
“啊。”轻叹一声,白僳松开了手。
他不止是松开了手,还松开了其他东西。
病人像是获了救般努力汲取着新鲜空气,他喘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并意识到了什么,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一旁爬。
他试图逃离白僳。
黑发青年也未阻止,就看着病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一旁捡了球,寻了个护士就开始哭,哭半天也说不上话。
陈梓奇怪地靠过来,又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大概我凶了他吧。”白僳随口答了一句,“他前面差点把球拍到我的脸上。”
黑发青年只字不提那病人要拿他胸牌的事。
陈梓也没太在意,只是打量了两眼白僳的脸,确认黑发青年并未破相。
“他要打你……啊啊,你那还真是挑错对象了。”
陈梓感慨了一句,手上拿着的纸张倾斜,露出上面写着的字,白僳瞟了眼,发现那是他们需要做的面子工程的工作。
说起来……另一位合作过的人类女性也很认真。
白僳指的是祁竹月,惯常梳着马尾的女性上次给他当“助理”时可谓是面面俱到。
“对了,祁竹月呢?”
“啊?你问她啊……”陈梓收起了纸,“好像是局里有别的任务需要她,来这里对她可能不大友好。”
这个说法是事实,就祁竹月那个高灵感的反应,说不好她来出任务的话,会不会隔天就被精神病院给判定为精神病,给强制收治了。
白僳也没说什么,就是点了点头。
病人们的活动时间才进行了一半,但陈梓觉得这边没有线索,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她问白僳往哪里走,她个人倾向于上楼看看。
白僳看了过去:“上楼?”
陈梓点了点头,她对于三楼往上还是有点在意的。
尽管白僳想说按照一般人类影片的发展,他们分开走大概率会出事,但……
“我想去外面看看。”白僳指了指外面那片室外活动的区域。
陈梓看看窗外,再看看楼上,最后还是点了头。
她也觉得分开走不好,但这样效率高一些。
黑发青年很快从大门出去,陈梓看到对方寻了个医护人员带路,一起朝着室外活动区域走了过去。
而短发女性呢,则朝着楼上走去。
走到三层再往四层走,也没人来阻拦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层值班的护士不在。
陈梓上到四楼,乍一看,没觉得和楼下有什么区别。
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古怪的氛围和骇人的场景,只是非常安静,安静到完全没有——
“咦,你是新来的护士吗,没有见过你呢。”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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