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镇疆军水师的头子,叫什么来着?”
“回包帅,他的名字叫作聂先增,曾是帝都演武堂水兵科的甲等武科生。”
包遇春皱了皱眉头:“甲等武科?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呢?”
“聂先增是圣唐历821年才从演武堂结业的,因为当时突厥进犯,所以他没有依照惯例加入水军,而是回乡务农了。最近,他才被李江遥请来执掌指挥之权。”
闻听此言,包遇春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难怪,八百二十一年才结业,还是个娃娃。李江遥也真是无人可用了,居然找了个从未带过兵、打过仗的人。”
一旁的副将也笑道:“我说呢,之前几路斥候回来都说,藏身洪泽湖的镇疆水师表面文章做得还行,但是纪律松懈,徒有勇力却无章法。这样看来,就解释得通了。”
包遇春默默地点了点头,思索片刻,沉声道:“看来,这个聂先增确实缺乏必要的经验,上次之所以能一击得手,完全是因为我们毫无防备。而瓜洲渡口之战,多半是薛猛太过轻敌大意,被对方一通乱冲,打了个措手不及。”
另一边的一个水军都尉则仍然有些疑惑:“那么所谓的新战船呢?据薛猛的部下说,当晚确实瞧见了样子古怪的新式斗舰,快若奔马……”
副将打断道:“多半是那些家伙黑天半夜的看花眼了,要不就是为了推脱战败责任,故意编出来的借口。斥候去了几拨人,都没看到他们说的那种战船。”
包遇春听他这么讲,心中不由得也信了几分。镇疆军横扫西疆鬼漠,击败突厥铁骑,要说他们发明出了什么新式的步战武器或者攻城法宝,他相信;可若说他们能凭空设计出新款的战舰,包遇春很难接受。
连他这位圣唐皇朝排名第一的水战名将,这么多年也从未造出过什么水上利器,镇疆军那帮土包子、旱鸭子凭啥?
莫非西疆有海?
包遇春冷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先不必管他啦。两百来条破船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只要偷袭战术无法再奏效得手,镇疆军的水师根本不足为虑。先设法击垮荆襄地区的朝廷水军,然后再回头收拾镇疆军,给薛猛他们报仇。”
副将同意道:“大帅英明!朝廷水军才是首要目标。据可靠消息,他们目前已经集结了一千三百多艘战船,又占据着上游之利,实力不容小觑,久拖必成大患。”
包遇春微微颔首,转头对都尉韩林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坐镇吧,给你三百艘新船,把运河河口、瓜洲渡口、芒稻河河口、引江河河口全部封锁起来,防备镇疆军再次偷袭。另外,让姚铭杰跟着你,戴罪立功!”
韩林拱手应道:“遵命!请包帅放心,卑职绝不会让镇疆军再得逞!”
包遇春把手一挥:“传军令,水军各部自即日起向上游的柴桑集结,本帅要跟朝廷主力展开决战,一举消灭他们的水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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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舰队陆续西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江遥的耳中。
他知道,欺骗包遇春的计策奏效了,同时,朝廷的水军也即将要面临严峻考验。
包遇春此番调集了两千五百艘各类大小舰船,总体战力是朝廷舰队的两倍,而他本人又是水战方面当之无愧的名将,因此对帝都方面来说,这一仗非常凶险。
不过,即便知道朝廷的胜算不大,可李江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像这种硬碰硬的会战,除非你选择逃之夭夭,否则就只能下决心死扛。
水战还不同于陆战。开阔的平原、险峻的山脉,只要你想保存实力,总归有办法脱离战场、避敌锋芒。可是当舰队置身于江河时,能够选择的回旋余地就几乎为零。
你只能顺着水路跑,而敌人也会顺着水路追,除非决定弃船登岸,不然根本难以逃出生天。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明知不敌,朝廷的水军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唉,但愿老天爷保佑吧,别让朝廷输得太惨。
李江遥心里默默祈祷,同时展开地图研究起来:要不要让第十军去拖一拖包遇春的后腿呢?好歹也能帮上点忙?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不愿让羽翼初成的水军去打硬仗。昂贵的楼船斗舰,那真是沉一艘少一艘,能把老本直接耗干净。
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被摧毁殆尽,而自己却在旁边袖手旁观。
一时之间,李江遥陷入了纠结之中。
不过,他的这个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新的敌情忽然出现了。
兵部传来急报:东部各州发生大规模倭贼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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