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轩和殷诚毅显然早已得知李江遥到帝都的事,因此并不怎么惊讶。
殷诚毅道:“田老弟,你未免多虑了。帝都有陛下的禁军军团守卫,岂能让他区区一万人翻了天?”
田沐不敢像怼龚承泽那样怼殷诚毅,只能无奈道:“大都督您有所不知,我逆鳞司曾对李江遥麾下的这支亲兵做过详细调查、缜密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规模维持在三万上下的白袍军,纯粹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在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江遥。谁敢伤害李江遥分毫,这帮家伙真的会一直追到天涯海角,一直杀到鸡犬不留。”
“今天白袍军已经让朱俊杰给我捎话了,李大都护的安危系在田沐头上,但凡有个闪失,他们立刻派死士入城,保证连我们家的老鼠蟑螂都活不到第二天天亮。除此之外,我老家安泽县也一样,田氏亲族,无论男女老幼,一起陪葬。”
田沐啰里啰嗦的话语,直接把对面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并且都从这位逆鳞司长史的语气情绪中,感受到了一种不容质疑的分量。
曾经令突厥铁骑都闻风丧胆的鬼面白袍军,若是真的不顾一切起来,确实有再多的部队也没用。
他们或许最终打不过数量庞大的主力军团,但是盯死几个朝廷官员,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十个白袍军换你一个,够不?不够的话,就一百个白袍军换你一个!
只问你怕不怕?!
别说田沐,即便是殷诚毅、龚承泽这样的统兵大将,也得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要干掉李江遥,只能通过三种途径:一是在战场上将其击毙;二是密谋布局暗杀;三是由朝廷出面,依法行刑。
唯有这三个方法,才能最大限度撇清自己的干系,免得成为白袍军亡命报复的目标。
魏梓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问道:“贤弟,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置?”
田沐瞅了瞅魏梓轩,又看了看另外两人,应道:“我打算明天亲自登门拜访,先给李江遥请个安,然后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看愿不愿意配合北衙的调查。如果不愿意,那我再另想他法。”
这话居然出自堂堂御史大夫、逆鳞司首座,向来以残酷断案著称的田沐田大人之口,再次令魏梓轩三人目瞪口呆。
看来,还是那句老话讲得对: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城外一万个不要命的家伙,直接给田沐整怕了。
平心而论,魏梓轩他们也有点发怵。
原先,这四人计划得挺好,召李江遥到帝都来,不管明的暗的,各种手段齐上,像收拾沈烈那样,先把李江遥搞个半死再说。
可是没想到,李江遥不是沈烈。他不仅来了,而且还带着军队来了。不仅是军队,而且还是那种不晓得朝廷法度为何物的死士亲兵。
换句话说,李江遥根本就没把“擅自兵临帝都”当回事。
对于这位镇疆军大都护而言,朝廷可以将此举视作反叛,也可以将其视作一种坦荡,你们爱怎么想便怎么想,随意。
反正别指望跟我打时间差,趁着镇疆军主力在前线,就暗搓搓的在帝都搞我!
“贤弟,你可不能这样卑躬屈膝啊。”魏梓轩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劝道:“绝不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江遥专权滥杀、戕害朝廷命官,这不管放在哪朝哪代,咱都占着理呢。”
殷诚毅也道:“说得对!霍如伦他们不能白死,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不等龚承泽开口帮腔,田沐抢先说道:“既然二位大人心怀正义,要不然这样如何?明天早朝,你们向帝君请旨,接过这个问案的差事,小弟我绝对配合。”
“不不不,不能这么草率。”魏梓轩连连摆手:“刚才你不也说了嘛,冤死的那三个人,都与我等有关,按照律法,理应回避。”
田沐被他这话气得险些骂娘。
奶奶的,合着你们的手下吃了亏,就拉我去硬刚李江遥?他不是慕容雪、不是马洪杰、不是董天星、也不是沈烈,不是凭北衙逆鳞司就能随便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他是镇疆军的大都护!是有资格跟帝君李炳分庭抗礼的西疆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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