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蹇硕,他不过是一个宦臣,做了一个西园八校的上军校尉,如何就一步登天了”南鹰疑惑道:“便是你也任着中军校尉,与他不过一步之遥啊”
“那个阉狗”袁绍从容的目光中猛然间杀机大盛:“他虽名为校尉,然而天子赋予其的权力却是大到通天,他简直已经凌驾于大将军之上,成为了大汉军队的最高指挥者”
“这怎么可能”南鹰失声道:“不过就是一支皇帝亲勋的统帅,怎么可能超过大将军这样的重臣”
“西园八校哼其实便是天子、中朝和大将军的一场博奕”袁绍坦然道:“相信汉扬也能够看出其中的端倪。我与孟德、鲍鸿代表了大将军派系,淳于琼则是天子的亲信,而其余几名校尉则均以蹇硕马首是瞻这阉狗为了削弱我们的力量,先是力压大将军之议,坚持派遣鲍鸿出战葛陂黄巾。”
“这件事我知道”南鹰吃惊道:“竟是蹇硕的主张这说明他果然已经盖过了大将军”
“正是只是还有一事,汉扬只怕还不知道吧”袁绍有些悲愤的厉笑起来:“鲍鸿出战黄巾颇有功绩,而朝中却有人诬指其贪污军饷,现已入狱待死”
“是他们抢先动手了”南鹰听得默然无语,有些难以置信道:“天子怎会纵容他们如此肆意妄为”
“天子病体垂危之际,能够自保便不错了”袁绍淡淡一笑:“他还能够约束住那些狼子野心之徒吗”
哼,这话似乎正应在你自己身上才对南鹰心中鄙视,嘴上却继续道:“本初说帝都之外的威胁尚有他人,不知所指是谁”
“他便是并州刺史丁原”
袁绍话音未绝,南鹰面上失色,脱口道:“竟然是丁原”
“怎么汉扬竟然听过此人吗自当日并州刺史张懿殉国之后,此人新任不久,此前并无偌大声名”袁绍讶然道:“汉扬果然非凡”
“你是不知道”南鹰摆了摆手:“丁原算什么只不过他手上颇有几员盖世猛将,绝对不能小觑”
此时,他心中只想到两个名字:吕布、张辽
传说中的战神,终于要一崭头角了吗
“猛将却是从未听过不过既然以汉扬的见识都这么说”袁绍面上泛起凝重之色:“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你说那丁原也有觊觎帝都的野心,可有证据”南鹰定了定神才道:“不会此人亦是你们的政敌,便欲对其扣上谋反之名而诛杀异己吧”
“汉扬休要说笑,异己他其实应该是我们的人才对”袁绍面上再次涌起一股怒色:“若无大将军和本人一力擢拔,凭他一个出身卑微的丁原也能当上刺史可是大将军三次传书令他进京勤王,他却率军一万五千驻防孟津,再也不肯上前一步这摆明了便是想要坐收渔人之利,然后趁机武力把持朝政”
“看来,你们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南鹰出人意料的迸发出一阵大笑:“这不禁令本将想到一句话,正是你们的真实写照: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尔等性命”
“汉扬不必幸灾乐祸因为,你暂时与我们同乘一条船中”袁绍面不改色道:“你与董卓水火难容,此为天下共知,而收养史侯的丹尘道长更是高顺将军的师叔,所以你拥史侯、弃董侯也是必然之事”
“汉扬是聪明人”他眨了眨眼睛:“若是令董卓得了势,你与我会落得什么下场,不用本人赘述了吧”
“不得不说,虽然本将对你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听到你提及董卓他奶奶的,老子便想杀人”南鹰突然爆了一句粗话,心中亦是杀机凛然。袁绍没有说错,董卓是一个生性凶残又极为记仇的小人,若是他掌握了强大的力量,第一件事便会是不择手段的报复自己。反之,若他始终不得掌权,便会继续隐忍下去,甚至不惜放低姿态.这就是一条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恶狼
“说吧你想我怎么做”南鹰终于问及了双方谈判的关键所在。
“请鹰扬中郎将率军入京”袁绍突然深施一礼:“拥立新君,肃清朝堂相信凭着将军的威名,定能震慑宵小,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你是在开玩笑”南鹰反问道:“我一个太守未经天子恩旨,怎敢率军入京不怕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扣上一个阴谋反叛的罪名”
“汉扬才是在说笑”袁绍微笑道:“你身怀天子御令,自然一切行事均代表了天子谁人敢于对你指手划脚,那才是罔顾圣意”
“原来,你们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想让本将赴京为你们顶缸”南鹰嘿然一笑:“帝都,本将是一定要去的却绝非为了你们那些龌龊的权利之争”
他突然语声转寒,令袁绍都有些不寒而栗:“你适才说本将是仁人义士哈哈,等着瞧吧若是令本将知道确是有人敢于暗中加害天子.本将保证,帝都的街巷都将因为鲜血的冲刷而难以立足”
袁绍盯着南鹰那双蓦然间变得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神,心底的寒意一阵阵涌起,首次因为相邀南鹰入京而生出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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