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阳不想如此不明不白就交代了性命,她握紧了栩清扇,将全身上下的力量汇聚在扇子上,猛地往前一推,那女人终于是向后踉跄倒去,羽阳趁机抓着栩清扇往罗蓝的房间跑去,在那女人扑过来前关门上锁。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门外,那女人疯魔一般用匕首砍着罗蓝房间的木门,羽阳知道在这里藏着不是长久之计,但这个房间除了这扇门没有第二个出口。羽阳伸出手来,正打算扯断连信锁呼唤泠天帮忙,可手指勾住连信锁了她才想起泠天正在瑞安城中,这门定是撑不住瑞安城到此的半个小时路程,此时她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她紧紧握住手腕处的连信锁,痛恨自己为何遇到事情只能想到求助泠天,为什么不能先想想办法?
她逼着自己深呼吸以冷静下来,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思考——这里是矢雨城,守卫众多,有任何动静守卫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矢雨城内的大多数建筑受到十世君的灵术守护无法被破坏,但这制衣局用了大量的新式玻璃和钢材,一看就知道不是古建筑。想到这里,羽阳望向了罗蓝先生房间里那扇封闭的玻璃窗,又看向桌上的玉石纸镇,心中带着对罗蓝先生的万分抱歉,举起玉石纸镇,咬牙奋力往玻璃上丢去。
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后,玻璃被敲开了,可那窗户的四周还有许多玻璃渣,无法直接从这里逃离。不过因为玻璃被敲开,房间里的声音也能透出去了,她一边奋力呼救,一边咬牙用上所有力气把沉重的木椅搬到门边挡住。
门外的那人一刻也没有停下砍砸门把的动作,眼看着门把手的地方已经开始松动,她出了一身冷汗,把希望交给了不远处的守卫。
她蜷缩在顶着门的椅子下,抱着头听着那门锁被匕首所砍砸着的巨响,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大声呼救:“有人吗!!!”
片刻过后,门外似乎有一队人马冲上了制衣局的二楼,终于拉住了疯魔一般要杀了她的那个女人,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听到了施延的声音。
“施延大人?是你吗施延大人?”羽阳趴在门上细听着,门外那女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侍卫们似乎也从二楼离开了,门外只剩下一片寂静。
“施延大人?”羽阳怕是自己听错,小心靠到门边,再次询问,但门外好像变得空无一人了。
过了一小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羽阳再熟悉不过,那是她的恩师施延的脚步。
“施延大人!真的是你!”羽阳激动地开始挪动被她架在门边的椅子,想快点打开眼前这扇已经残破的木门。
门外的施延语气着急地询问:“羽阳,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幸好大人您来了,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羽阳的声音有些哽咽,在这种十分危急的时刻,施延的出现让她无比感激。
“你没事就好,快把门打开。”
“好!”
羽阳急急忙忙地搬走了那些椅子,打开了门,正要感谢施延的救命之恩,却见眼前的人蒙着面戴着兜帽,穿着斗篷。羽阳眉头一皱,顿觉哪里不对,低头一看,他正握着刚刚那女人手中的匕首,没等羽阳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往羽阳的心脏扎去,羽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利刃还是狠狠地扎进了锁骨下方。
〷剧痛从胸口处袭来,羽阳甚至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倒在了地上。
这个蒙面穿着斗篷的人见刀口偏了,没有刺进心脏,便蹲下身来扶住羽阳的肩膀,准备拔出匕首再补一刀。可此时,他握住匕首的手却被她紧紧抓住,她那一双泪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却又满满都是对他的质问,这一刻,他犹豫了……
望着羽阳眼中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下,他微微松开了握着匕首的力道,刚刚丝毫没有动摇的杀心瞬间消失殆尽,那只温暖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时候,他想到了平日里那些温暖真挚的笑容。
他听到不远处军靴踏着石头路跑来的脚步声,不得已,只能甩开了羽阳紧紧握着他的那只手,快步离开了制衣局二楼。
羽阳低头看着锁骨下深深扎入的匕首,疼痛与不安让她浑身颤抖着,钢铁质感的异物就这么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此刻,对死亡与疼痛的恐惧淹没了她的意志,她的泪水浸满脸颊,颤抖着在口中微弱地念着:“爸……妈……我……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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