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张诚的话来说:挺好的。
用陈心妍的话来说:你丫的就是发春了。
——
是,他是发春了。
仅是因为遇到的那个姓秦的姑娘,在这座那塔山基地中,在这片秦岭峰谷之间,春意便如同夏日正午的烈阳,霎时间铺满了每一个角角落落。
山中的宁静、平和的相处,常常能让郎华恢复这个年纪男孩子应有的俏皮,偶尔能让他暂时忘记很多想忘的,还有很多不敢忘的。
比如铺天盖地如同海浪层叠般的尸海和兽潮,比如某个被炸碎的雄壮身躯,飞溅而温热的鲜血碎肉……
郎华的“战斗英雄”称号不是随便给的。
那次任务中大壮牺牲,郎华心中责备,辞去一身职务而成为了一名猎杀者。
仅仅是半年内郎华便捣毁邪教“黑血坛”分部及旗下窝点十余处,只身深入敌营拼死作战……
“血狼花”凶名横世亦是有代价的,郎华每次受唤去那塔山基地时,身上都带着或大或小的创伤。
中阶进化者的自我修复能力已经相当强悍了,在他通勤一天一夜后展现在陈心妍眼前的,也早已不复当初的致命伤口。
但她还是固执地要求亲自为郎华处理清创,然后要求他卧床休息。
用她的话来说:我可不是急着救你,进化者的恢复过程也是相当重要的参考呢。
当时大家都知道了,陈心妍用以掩饰的后勤医院院长名片下,是她生物科学、医疗科学双料专家身份。而她所从事的研究,对于末世中走在进化道路上的整个人类族群都尤为重要。
研究人员并非基地长官,但张诚和她却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和拥戴。
前提是——陈医生做活体试验不要选中自己。
大兵们心里害怕发怵,对陈医生的敬畏便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不过事实上,陈心妍的研究有专门的途径来供给实验耗材。杨家、秦家等几个华夏本土世家每月都会送来许多黑尸、尸兽和变异黑兽的活体标本以供研究。
自愿应召的进化者和能力者也有,只是数量上更加稀缺罢了。
所以,作为研究配合人员的郎华便逃不掉了。
所以躺在病床上的郎华,最常听到的陈心妍的嘟哝便是——你怎么才受这点伤呀?没有一个濒死的中阶进化者供我全面研究,这日子真是要无聊死了。
虽说是玩笑话,但郎华每次听到后还是忍不住狂翻白眼。
而在有一次,陈心妍皱着眉头把下巴搁在他的病床上问他:“小华你说,张诚那个呆子什么时候才能向我告白啊?”
那回郎华却突然急了:“你作为一个大夫,能不能首先关注一下我的病情?”
——
郎华混迹在两城一地之间,时而化身夺命的狂魔,时而押运珍贵的材料标本,时而还充当泪眼婆娑的试验小白鼠。
那时他也有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研究课题,对两位院士来说,竟也许比起手上的科研项目还要重要。
命名的问题郎华想了很久,然后忽然在一次早饭时敲定——论如何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保持单身。
然后那回的早饭还没吃完,他便被恼羞成怒的陈心妍给扔了出来。
尽管那顿饭还分明是他下的厨。
拍拍屁股上灰尘站起身来的郎华,想起这两个天才选手间的复杂情感状况,便止不住地一阵胃疼。
头疼胃痛、腑脏抽搐,让堂堂郎华少尉纠结难受不止。
或许,是因为早饭没吃好?
“喂,心妍姐你没给我下毒吧?我不会向外透露你们的奸情啦!”
“给我滚!三天之内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下回的人体实验就要你了!”
探出头怒吼的女性院士,缩起脖子急忙开溜的青年少尉……连带枝稍上假寐的三两只家雀儿亦受到惊扰,举头振翅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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