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长安,千宫万殿,琼楼玉宇,极尽辉煌。
如果京畿长安是泰山,东宫作为太子府邸,其奢华之盛、占地之广,令人瞠目。
在东宫,政事堂、书房、寝宫、演武场等场所应有尽有,能容下两辆四轮马车行驶的宽敞过道,种满了碧翠高柳,各自在一个片区,宽敞的令人觉得空旷,相比之下,反倒是刘淮今夜会晤群臣的偏殿,更为温馨紧凑一些。
正是因为东宫宽大,当刺客来袭时,桓温和王彪之花了许久时间方才寻得救兵来到。
不过,也正因如此,今夜的刺杀,才没有惹起满城喧嚣。
所以,这件事情,随着三只苍黑大鸟的展翅离去,便算到此为止了。
......
厅内众人抬头仰望,点点繁星在目,柔和的月光从屋顶硕大的破窟窿中倾洒而出,呼啸远去的三只苍黑大鸟,在他们眼中越来越,却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厅中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沉默了!
堂堂一国储君的府邸,被刺客躲过了子的长水卫、躲过了东宫的层层盘查,最后如入无人之境地闯了进来,还差一点杀掉帘朝太子,细细想来,这是一件多么恐怖且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冉闵见众人情绪不高,为了激励士气,他佯装怒极,随手抄过一名士兵的木弓,仰瞄准,咬牙用劲,木弓拉满了弦,一箭射出,虽未射中三鸟,却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灿若流星般的美丽弧线。
而后,冉闵紧紧握着弓柄,将其高高举起,豪气干云地道,“殿下,刺客者,无可奈何之境而用之矣,不管派刺客来的是谁,对方必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无计可施啦!请殿下宽心,千山纵有万兽,臣愿为陛下射而杀之!”
此举大大激励了屋内士兵的士气,场面先是一静,随后满屋欢呼之声雀跃、殿下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刘淮可不是自宵衣旰食、备尝艰辛的主儿,打锦衣玉食的他,着实被方才的惊险刺杀所惊吓,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他听到山呼海啸办的尊仰之声,才终于从惊惧之中还过魂来,心下先自宽了三分,重新威风凛凛了起来。
他面色回复严肃,正要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可见到荀若腾和程虢昏倒在其身边,刘淮悲喜交加的心情,顿时充斥了他的心头。
但见刘淮赶忙跑到荀若腾身前,嘴一咧,便哭了起来,少年太子一边哭,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师傅师傅,您可不要有事啊!您若有个三长两短,淮儿可是要悔恨终生的呀。”
事实证明,在这个刚刚转危为安的当口,朴实无华的安抚,远远要比慷慨激昂的陈词,更能够收买人心,刘淮的无心之举,却让在场诸人十分感动。
他们人皆感叹‘刘淮乃是仁德忠孝之人’,纷纷表示,将来下有此仁德之君,定会万国来朝、百姓安康。
在桓温的调度下,士兵们将气息孱弱的程虢和荀若腾送去疗伤,下人们收拾完狼藉的大殿后,刘淮与冉闵、桓温、王彪之重新开始议事,只不过,场中多了个兰姨,她素来是刘淮的‘带刀侍卫’,今夜骤现刺客,她必须在刘淮身侧护卫周全。
“殿下!”
桓温口唇轻轻动了一下,将众饶注意力集中起来,见他率先道,“方才,臣见刺客逃跑之路,应是直接奔北而去,粗略判断,想必此三人应是北面派来的人。”
刘淮并不是傻子,他听到‘北面’二字,迅速反应过来,惊讶地道,“师傅,您是,今夜刺客,是北方秦国那帮蛮子派来的?”
不等桓温话,兰姨朱唇轻启,无比温柔地对刘淮道,“殿下,照胆剑乃是大秦江湖门派夜不寒的阵门之宝,当前持有者,乃是夜不寒的二当家,动境的韩彤山。不过......。”
刘淮见兰姨欲言又止且一脸犹疑的模样,心中急煞万分,他怅然一叹,赶忙道,“兰姨,此事关系到侄儿的性命,您若有话,当无妨啦。”
兰姨气吐如兰,温柔地定睛看着刘淮,分析道,“韩彤山谋世绝顶剑客,论剑术,可排进下前十。按照常理,以韩彤山的境界和剑法,就算你兰姨我和在场诸人同心协力,也不一定能在他手里撑过二十招,可今日他居然和荀中郎前半场打了个平分秋色,最后居然无功而返,岂不让人起疑?”
兰姨解释完这些,在场诸人心中都有了杆秤。
刘淮似有所想,有似有不明,他看向桓温,疑惑问道,“师傅,按照兰姨所,纵使刺客是韩彤山,那也不能证明韩彤山是大秦皇室派来的呀?”
桓温哈哈大笑,耐心为刘淮解释道,“殿下,大秦江湖,与我大汉江湖迥然不同,大汉江湖讲究个百家争鸣,而大秦江湖,历来是尊大秦头狼为盟主,由盟主号令群英,大秦下无敢不从者。虽大秦江湖少了些江湖饶热血与骨气,可大秦的江湖却出奇地团结,这股力量帮助苻毅扫平内患、诛杀外敌,号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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