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再重申一遍。」
刘懿声音渐沉,杀伐之气渐盛,肃杀道,「太昊城一行,乃火中取栗之举,五十二人必须同心同德,缜密异常。否则,一人泄密,余人皆死,前功尽弃。咱们良言和丑话都说在前头,此时离去,仍可做一普通平田军士,若一会儿本将军下达政令后,有人还想离去,那可要把性命留下,若远赴太昊城行动时做出出卖袍泽、背信弃义之事。哼哼!那本将军会追你等家人以诛连之罪。我给诸位盏茶时间,想走的,直接离去即可。」
说完,刘懿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众人。
盏茶时间一过,刘懿开眼,眼中略带晶莹。
他知道,闭眼时在场是五十二人,这时,仍然是五十二人。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平田军有此竭志忠诚之士,是他刘懿的福分,是曲州百姓的福分。
柴岭出列,拱手说出了众人的想法,「将军,丈夫赌命报君子,当斩贼头衣锦回,我等既投平田军,自当为平田大业而死。将军,您下令吧!」
看着一个个双眼精光炯炯将士,压低了声音一起道,「请将军下令。」
刘懿不再犹豫,立刻道,「今需诸位扮做商贩农户,今夜出发,分批潜
入太昊城以作内应,待平田大军压境,你等便击杀护城门卫,破开城门,放我大军入城,立下首功。至于今日之后,我会令人传出你等在寻宝中遇到猛虎野兽身死人亡的消息,并在望南祠中立下牌位,为你等家人分发一应抚恤,多加照顾。诸位放心,事成之后,立为诸位恢复身份,按功分爵。」
五十二人,寂寞无声,齐齐拜首领命。
夏风涟漪蔓草动,柳围闲野杏花风。
青山有情云有意,明月鉴我傲骨铮。
......
后来的《汉史》记到此事,按照刘懿的要求,谢允特意在结尾赘述一笔,为:阴谋藏于山野,霍乱起于萧蔷。
在无声的壮烈之中,柴岭遵刘懿令,率先脱下盔甲,扮成农户装束,有条不紊地三五成群离开。
刘懿再次暴殄天物,把龙珠当做一个大铲子,操控龙珠在地上凿开了一个大坑,将士兵脱下的五十二具盔甲埋了进去。
今夜,假借入山寻宝,暗自藏兵太昊城,一切的一切,都早在他昨夜的算计之中。
人越走越少,在刘懿的授意下,吊里吊气的黄表奉命最后一个离开,在其拜别刘懿之时,刘懿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一封书信塞入了他的怀中。
刘懿眼神复杂地看着黄表,道,「黄兄,你的先祖黄忠位列五虎上将之首,境至御术、气概天参,望你此行能重振黄家威名!此书信你且保管,若遇事情败露或山穷水尽之境,自可拆开一探,或可扭转乾坤!」
黄表惊奇地问,「将军,你想把最后一计交给我来实施?就不怕我是个粗人?」
刘懿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等都不相信我这种整日浪荡之人乃名将之后,不过不要紧,武将立功,靠的是刀剑,又不是家世。待我位列公卿,执掌兵马大权之时,到时候,我定要重建我黄家祠堂,再振黄氏雄风。」.
黄表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言之凿凿地说完这段话,眼神随后又没落起来,「我还想再问一句,我既非将军儿时玩伴,亦未随将军参与五郡平田和伏灵山一战,算得上半路出家的和尚,将军托付如此重任,竟如此信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用你,就会信你!」
刘懿拍着黄表的肩膀,淡笑道,「我也是穷苦家出来的孩子,承蒙天子赏识,才有今日之位。既然我不是皇亲贵胄,在我眼里心里,自然没那么多派系党羽的讲究,来的就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叛的,就是至死方休的仇敌。天下之事,如此而已!」
黄表点了点头,咧嘴笑道,「逛窑子总讲究找对了人,然后一竿子插到底,那感觉,实在舒爽。我想,今儿个咱是找对了人,剩下的,就是一竿子插到底了,哈哈!将军,告辞!」
凝望黄表背影,刘懿恍惚一笑,自言自语道,「黄家的后人,果然是有点黄啊!」
众将士走后,乔妙卿偷偷碎步前来,她见刘懿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忽然抿住刘懿的鼻子,问道,「小应龙,你去过窑子?」
哎呦!这可是一道送命题啊!
如果自己说去了,那感情好,肯定要挨上一顿毒打。
如果自己说没去,可从方才与黄表的对话来看,自己很明显是去过,那就需要给乔妙卿一个合理的解释喽!
刘懿费力挣开乔妙卿的玉手,解释道,「咳咳!妙卿整日与我一起,自然知道我去没去。」
乔妙卿想了又想,「那你到底去没去?」
「当然没有!」刘懿看了看天色,「要下雨喽!」
「方才还是好好的呢!老天爷真是喜怒无常啊!」
刘懿笑了笑,「从来大雨
天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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