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四周灯火映来,将整个湖镶成一块黑宝石,显得格外静谧。萤雪湖上没有风波,偶尔有几条小鱼跃出水面,甩起一连串的碎水花。
宁独忽然睁开眼,抬头一望,满眼夜色,不由得自问:“已经这么晚了吗?胡然在家里是一定等的急了,肚子怕不是饿扁了。”这般说着,他赶紧起身,往家里赶去。
原本宁独思索弹指剑施展时的元气流动是不需要这么久的,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在老秃驴与牛鼻子的暴力统治下,他最擅长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念经一件是作画。元气流转不就是念经时的呼吸韵律,元气凝结不就是作画时的笔画结构?只要把元气当成经文,把元气当成笔,就可以施展出弹指剑!
初始时,宁独要同时念经作画还要兼顾元气流转,必定手忙脚乱,但他毕竟已经将这两种能力刻在了骨子里,很快便摸到了路子。
两个老混蛋在过去十年逼着宁独学的两件事——念经与作画,后者宁独踏入修行后,已经开始明白其作用,至于前者,他还需要不断地去摸索。
元气在体内迅速平稳地流转着,突然涌向右手,凝结成一柄剑,宁独只需一弹,剑即出鞘!而司马峨所说的“直”,他也已经明白该如何去做。
寻到了门路,宁独立刻反复练习,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现在,便有些后悔,胡然在家一定等得急了,指不定又要气成什么样子。
宁独一路小跑着,先去“陈糖记”买了三包零嘴,好堵住胡然那喋喋不休的嘴,又去“五香斋”买了半只卤鸭跟半斤酸辣鸭掌,这才一路向着家中奔去。
夜有些重,压住了灯光,一旦拐进了小巷子,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风无由来地吹起,让杂物发出撞击声,将巷子显得格外空。
“怎么起风了?”宁独在心中嘀咕了一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穿过三条街后,距离瓜柳胡同也就剩下一条街时,宁独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神经骤然紧绷,目光也变得冷厉。
随风而来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显然这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弄不好是灌满了一条巷子的鲜血。
在心中说了一句倒霉,宁独准备立刻跑回家中,将大门栓紧,赶紧吹灯睡觉,连晚饭都不想吃。可他刚想动步,就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乱。
只有脚步声,没有喊杀声。
没有喊杀声,并不是说那些人都是哑巴,而是他们都是真正杀人者。街头混混打架才会喊的震天响,真正杀人者从来都是沉默着的。
宁独知道自己此时一跑,定然成了被追杀的对象,他现在还做不到让自己没有脚步声。他看了看四周,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期望夜色可以遮挡住自己不会被发现。
风声中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期间也混着刀砍入骨肉中的闷响。
“五个,四个,三个,两个,一个……”宁独能够清晰地听出被追杀者的数量,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要是这些人早早被杀,他也就能够安然躲过这场无妄之灾。“还剩最后一个!”
砰!
最后那个人倒下了,宁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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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卷入这种黑帮街头砍人的事情里,只期望可以躲过去。幸好,这次安全了。
然而,最后垂死之人拉开了手中的东西,原本该升天的信号烟花打在了墙上,立时照亮了这条小巷——照亮了巷子中间倒下的人,浑身鲜血;照亮了巷头一群持刀的追杀者,面目狰狞;也照亮了抱着三包零嘴拎着半只卤鸭与酸辣鸭掌的宁独,一脸的吃惊与无辜。
对视的双方,都愣了一下。
“你死就死好了,为什么非要拖上我?!”心中这般骂着,宁独的脸上却露出了真诚和善的笑容,冲着那帮人点了下头,好似跟熟人见面打招呼那般。此时烟花恰好熄灭,巷子再度陷入黑暗,他立刻转身逃跑。
铮!
一把飞旋的刀擦过宁独的头,刺进了墙壁中,还露着的部分发着令人牙酸的颤音。
对方没有任何威胁的话,却更加证明他们的杀心。
“他只是个路人,你们要杀我便杀我,关他何事?”倒在巷中的那人还没死,奄奄一息地说道。临死时候还这般想着的,这个人显然不怎么坏。
只有脚步声回应。
“杀他又无用,何必?”
率先追上的一名杀手根本不回应,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刀,向着脚下的人砍去。他们是来杀人的,可不是来商量的。
“等一下。”宁独忽然开口了。
然而,一句话并不能让人手中的刀停下。
可,举刀的人突然倒下了。
“我都说了,等一下。等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好。”宁独弯身将三包零嘴放好,将卤鸭与酸辣鸭掌横在上面,向着对方问道:“你们是不是也一定要杀了我这个无辜的路人?”
对方没有回答。
宁独轻呼了一口气,说道:“既然问清楚,那就好办了。”
哒!
数十名体型彪悍的人猛地踏在青石板上,将两边墙顶的瓦片都震了下来。十几把尖刀,切开夜色,向着躺在巷子中的那人刺去。还有三个人,径直冲向了宁独。
宁独轻吸了一口气,右手抬起,屈指。
弹指剑!
雪山中有一片雪融化,成为清冷的元气,流过灼热的经脉,从手指间骤然爆发。
无形的线从宁独的指尖射出,犹如无限拉长的剑,刺入到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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