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耶律洪基看了一眼质问他的耶律乙辛,倒也没有动怒,他现在觉得,只要能赢了赵时,什么都能忍,然后,笑的很平和,语言却吓人:“朕说这个做什么?若是,朕说,若是,若是,这耶律重元反叛呢?”
刷
还未说话,在场这么多人,便,齐刷刷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
耶律洪基却无任何表情:“朕已经思虑过了,咱们一来,匆匆迎战,其实,并不适合跟大宋,跟赵时大决战,二来,即使不太可能,以那赵时阴险程度,他十成十,会去撩拨朕这个皇太叔,所以,与其等他挑拨,不如,朕便以作战为由,引动耶律重元反叛,当然,他如果愿意,最好,咱们便借着他反叛这个行为,大败一场,然后,退守云州,朕就不信,朕退守云州,他还能死守雁门关不出,到时候,咱们虽然会损失一部分领土,却是,能将攻守异位,让他们,也来攻城试试看。”
“好。”
忍不住的,
耶律乙辛用力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然后,又忍不住的问道:“只是,若,耶律重元野心奋起,真的,反叛呢?”
“那也有了防备,不是吗?”
耶律洪基平静的看向耶律乙辛,耶律乙辛,恍惚间,竟好似看到了先帝,然后,耶律洪基平静道:“若无赵时,朕也必定会逼着耶律重元反叛,他若不反叛,朕毫无机会,且,留他在侧,总归是睡不安稳,而且,即使咱们不去撩拨,那赵时也绝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大草料场,不去点火,所以,若是不曾反叛,最好,若是真的想要借此反叛,索性,咱们便,先消了这一隐患,然后,在于那赵时,大宋,决一死战,而且,如果是咱们主动给与这个机会,咱们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一来,跟他说,只是假装,消除他一部分兵马,二来,早作准备,一旦反叛,咱们能够最大限度的,最轻松的处理,甚至……”
顿了一下,
耶律洪基平静的看向对面的雄关:“如若,那赵时真的生出了此心,咱们或许,还能利用此事,反而咬他一口狠的!”
怎么说呢!
不论是耶律乙辛,还是,其他的耶律家重臣,看着这时候的耶律洪基,都有一种……改观,甚至荒谬的感觉,这一位,真的是我们那个,莫名其妙,跑出去,跟人打架,还被人打了个半残的皇帝?
摇摇头,
而且,
耶律乙辛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把夕阳整个遮起来的雁门关,今夜……恐怕要……熬夜了。
第二日,
一早,
赵时便又唤来了单天方与耶律中保,其实,昨夜他就没有睡,只是单天方等人今日便要出发,所以,讨论到七八点,便安排他们先去休息,然后,今日早上,再做一些安排:“切记……”
“不可主动靠近,只待他来寻。”
耶律中保有些不确定,拱了一下空荡荡的袖子:“陛下,老奴一来,与那耶律重元是旧相识,且,老奴离开契丹时,虽是嫌弃此人有贼心无贼胆,却并未明面闹翻,二来,老奴在契丹,尤其是耶律重元手下,算得上是中上,尚有许多人脉要用。”换言之,耶律中保是想要去做一番大事的……
但是,
赵时拍了拍,他空荡荡的袖子:“一来,舅父虽未曾与耶律重元闹翻,但是,朕知道,耶律重元此人,并非宽宏大量之人,你如今双臂尽断,贸然去见,极有可能会受辱……”
“受辱无妨……”
耶律中保正要保证决心,赵时又摇了摇头:“一来,朕不愿舅父受辱,二来,舅父即使受辱,正因为受辱,恐怕会被耶律重元等人万分看轻,既如此,舅父想要建功,反而是,千难万难。”
“但是,”
“一旦舅父未曾受辱,甚至,避之不及,等他主动来寻,甚至,等他需要通过你,来接触到神官,”神官!站在一侧的单天方,又一次听到这个称呼,难免有些恍惚,又有点担忧,不过,赵时这会忙着宽慰耶律中保,便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道:“这样,你们曾经那份关系,由他提起,才会让你更如鱼得水,甚至,让他更确信,此乃,缘分已到。”
耶律中保皱眉,渐渐的,好像有些被说服了:“只是,如此一来,万一他要是不主动寻来……”
赵时摇摇头,
耶律重元这点事,自己琢磨了,迟疑了,犹豫了好几十年,他怎可能不来寻,只是,这一块的事情,就要落在单天方身上了,赵时,缓缓看向单天方,单天方……
一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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